第52章 地下二层（1/2）

天台上，众人面对怪物，疲于奔命。

古佳回忆起了自己进入这款游戏之前的一幕：她进入厨房时被敲晕了。

她顾不上去回忆罪魁祸首的脸，紧贴着铁丝网，继续紧张地喃喃：“这款游戏的主旨是——‘即使死亡降临，也不要迷失自我。’想要体现这个主题，我要怎么做？——我设计了一个附身机制，被附身的人会死亡，并且变成怪物的容器。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不迷失自我？”

正在此时，闻人言在奔逃中不慎摔倒，跌破了膝盖。琥珀回身要扶她起来，却诧异地看见她的膝盖上流出了绿色的血。

那是一串串由0和1组成的数据流。

“……诶？”闻人言愣在当场，怪物已经扑了过来，琥珀下意识将她一把拉开，怪物迅速返身，回头向他咬去。

“不要！”闻人言用力向怪物撞去，那怪物被她撞了个踉跄，向她嘶吼警告，却依然回身追向琥珀。

闻人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来不及思考，怪物快追上琥珀了。

琥珀脚下急转就要向右跑去，但怪物早已预判，提前向右，如狮子追猎羚羊一般，二者距离越来越近。

“不要拐弯！琥珀！”闻人言在后方看得真切，大声示警，琥珀充耳不闻，反而越跑越快，平稳又迅速地划过一道半弧，将怪物甩在了身后。

怪物愤怒地打了个响鼻，转身向缩在一边的古佳扑去。

古佳尖叫着要往铁丝网上爬，正在怪物纵身一跃，即将咬住她的裤腿时，从斜刺里扑上来一个人，将手中的注射器往古佳身上扎去。

“霜月晓！？”古佳惊叫，“你做什么？”

霜月晓没有解释，一扬手，丢下一张纸条，引走了怪物。

古佳狼狈地接住纸条，展开一看，是一张使用说明书。

【怪物血清：在与怪物接触前注射，可防止被怪物附身，此次注射后，二十四小时内不得再次注射。血清有效时间持续十五分钟。】

她以为这是霜月晓从校舍里搜到的道具，也没有多想，惊魂未定地瘫倒在地上。

一旁的白墨边从口袋里往外掏药物，边冷淡道：“坐在那里BOSS就会自己死掉吗？站起来，要么别碍事，要么帮点忙。”

古佳也知道，这个时候腿软没有任何用处，她努力撑着铁丝网站起来，紧紧盯着琥珀和霜月晓。

他们在场中想尽办法地遛怪物，闻人言和泡泡机在一旁都暂时安全了。

实际上，那管血清是小E从戴卫身上搜到的。他没来得及提前注射，在意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抛给了霜月晓。

在白色的膜覆盖小E的眼珠之前，霜月晓从他那双古井无波的漆黑双瞳里读到了他的未竟之言。

小E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浮现。

“我信奉一条规则，这条规则凌驾于这个游戏里的所有规则之上。这条规则就是：‘没有绝对完美的系统。’任何东西都有它的漏洞，越是庞大、复杂的体系，就越是如此。”

可是这样绝不认输的小E，却在最后告诉他们——不要离开校舍。

花逐烟是对的。

霜月晓背贴着墙，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场中周旋的人与怪物，一边冷汗津津地思考小E这么说的原因。

他和花逐烟，都是在变成怪物之后，不约而同地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有什么，是只有成为怪物才能知道的内幕。

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约束着他们，使得他们无法直接将真相说出，只能用旁敲侧击或隐去原因、直接警告的方式，传达给还活着的玩家。

想到这里，霜月晓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前面，真的是地狱呢？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迄今为止他们的所有努力，都用错了方向。

离开，真的是唯一的正确解吗？

另一边，在归尘向小张报警之后，小张迅速联系了老警察，请求支援和搜查医院的书面许可。

老警察却让他按兵不动，先去归尘的家中搜查，确认他所说的真实性。

小张不明白：“如果这个同学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这么耽搁下去，他会很危险的！”

“但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你也说如果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我们人民警察就因为报案人的一句话，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出动，万一这是一场闹剧，反而妨碍了医院的正常运转，这个责任谁来负责，舆论谁来平息？你吗？”老警察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指使那名来支援他的警察与他会合，共同赶往归尘家。

小张在努力赶路的同时，归尘已经下到了地下二层。

医院的地下一层是停尸间，正常的电梯是没办法下去的，而他所乘坐的这台电梯，-1的按钮被抠掉了，只剩下-2可以选。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