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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你的人不会消失,她会变成更爱你的人的样子(2/2)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了,我按掉继续睡,姥姥敲门我也充耳不闻。
我摆烂了,爱咋咋地吧。我习惯性拿起手机,手机没电早就停机了,我百无聊赖四处打量。这里原本是妈妈结婚前住的房间,书架上的书都积攒了厚厚的灰,纸张都泛黄了。打开书桌下面的柜子,一股霉味充斥了鼻腔,我皱了皱眉,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里面都是妈妈小时候的照片,我拿起来冲到姥姥房间,让她讲讲。姥姥看着照片,也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这个是你妈妈小时候下地干活的照片,姐妹几个,老大做饭,老二带你舅舅,她最小,就整天跟着我们下地干活了。那时候她多瘦啊,但干活一点也不含糊,扛起的扁担,比她都高呢。”姥姥边说边摩挲着照片。
我看到一张妈妈在大学门口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马尾,一脸喜气洋洋的看着镜头,充满朝气和活力。我问:“妈妈这是大学时候照的吗?”
姥姥看了一眼,眼底就蓄满泪水,她说:“你妈妈学习可好了,我们没人监督过她学习,可是她年年都是班级第一。那个年代,高考多难啊,一个镇子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你妈妈就考上了,可最后还是没去。”
“为什么?”
“那年我退休,厂里说我们家可以有一个来顶我的班,可那时候家里老大已经嫁出去了,老二接了你舅姥爷的班,去了邮政局,家里只剩她一个孩子。我们都劝她去接我的班,那时候在厂里有个班上那这辈子就稳定了。她哭了三天,第四天就去上班了。
现在想想,我是真后悔啊,真该让她去上大学的,她可是家里最争气的孩子。我一个决定,造成她一辈子的遗憾。”
“你妈妈后来就跟你爸爸结婚,还有了你,可她在厂里也没有放弃学习,她上夜校,报了成人高考,最后还是拿到了本科的文凭。”
“你妈妈从来都不向命运屈服,内心非常强大。”
我拿着相册回到房间,不知道是不是聊了太多关于妈妈的话题,半梦半醒中,我看到她笑盈盈地看着我。我问她:“妈你整天强迫自己做这做那的,不累么?”
她思考了一会,回答我:“做有意义的事,怎么会累呢?”
“有什么意义呢?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的,还不如躺平了,该吃吃该喝喝,活一天算一天好了。妈妈你曾经那么努力学习,努力跟命运抗争,可最后呢?”我声音里带着哭腔,鼻子酸涩,“你最后,不还是被癌症带走了吗。”
妈妈平静地看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头,说:“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不管结果怎么样,过程就是意义啊。你姥爷姥姥因为我的协助而更健康长寿;我们的小家因为我的加入而充满幸福的回忆;我的小乖乖因为我的养育而快乐成长,现在都长成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了,这怎么不算是意义呢?”她把我搂在怀里,继续说:“累了,想躺平了,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因为有你的努力,能让你爱的人更幸福的话,那不是更有意义吗?”
我蜷缩在床上,枕头已经被泪水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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