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些伤感的故事（1/3）

从那个名叫施羽的孩子第一天上学起，学校的老师们便发现，这孩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无论是上课，或是下课，甚至是在老师们叫他回答问题时，他总是一言不发。甚至还会把问问题的老师看得脊背发凉。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向他的班主任反映说：“你们班那个施羽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班主任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每当有这样的问题时，他只能说：

“等我以后有空去家访了，我再回答你们。”

但武先却并不处于提问题的人的范畴之中，他毫无惊讶的表现甚至招来了施羽的班主任的好奇，他甚至在一次聊天中专门提出了这个问题，问武先怎么不去问他关于施羽的事情。

于是，武先便告诉了所有代课老师那一天他所看到的景象。

“太可怜了！”一位女老师不禁说到，“真不知道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不清楚，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改变这一情况。

就这样，武先开启了试图与施羽搭话的日子。

“施羽喜欢吃什么啊？”“你喜欢什么颜色？”“你喜欢猫还是狗？”诸如此类的问题，每天都在二人之间循环往复，如同莫比乌斯环一般。

他就这样成了施羽的影子，如同黏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一般，难以清理。

然而，在大多数时间里，施羽却总是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令武先异常的尴尬。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施羽与他说了自从他入学以来的第一句话：

“家庭是怎样产生的？”

这问题令武先一愣，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问这种问题他倒是头一次见，但他仍旧回答道：

“是因为爱情和血缘吧，两个人先产生爱情，然后逐渐繁衍，最后以血缘为纽带形成的群体，就是家庭。”

“那如果没有爱情呢？”施羽问道，“如果家庭中最初的两人，不是因为爱情，而只是单纯的因为欲望而被迫走到一起，那这还算是家庭吗？”

这问题令武先一时语塞，他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孩子自闭的原因，但他却不清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武先如实的回答道。

“为什么？教师不就是为人解答困惑的吗？为什么连你也会有不明白的问题？”施羽这样问道，

“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武先这样回答道，“即使我学到了许多知识，即使我成为了教师，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事实上，即使是那些自诩‘超凡’的家伙，他们也未脱离凡人的范畴，而只要是人，那么无论他们有多么渊博的知识，他们也是无知的。”武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越是学习，越能够感受到‘无知’。”

施羽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刺穿，最终，他说道：“有些答非所问了。”

武先嘴角直抽抽，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我知道你一直缠着我的原因，我也知道我有些不合群，我爷爷也这么说。”施羽又说道，“但是，与他人交往的越深，暴露本性的可能也就越大，正所谓‘日久见人心’，而一个人真正的想法可不一定是什么治愈人的东西。”说完，他吃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你不用来劝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话让武先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许久后，他只能说道：“人终究是群居动物。”

“是啊。”施羽回应道，“可总有人渴望孤独。”

——————————

时间拉回到现在，封神台内。

庄生晓梦将一杯洛神花茶放到了武先的手边，微微欠身后说道：“请慢用，客人。”

“哦……谢谢。”似乎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服务，武先不禁感到了一丝不自在，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道了谢，随后端起了茶杯，轻啜了一口。

他默默的打量着这间有些凌乱的房间，又看向施羽手边桌子上放置的一本书——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感觉如何？对这个地方。”施羽似是在对武先，也似是想在对其他的什么东西说道。

“啊，我觉得……很不错。”武先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话说回来，施羽你现在……不上学吗？”

“嗯，前两天刚刚申请的休学。”施羽呷了一口手旁的咖啡，如是说道，“现在，我打算专心的经营这里。”

“……你家老爷子同意了？”

“我很想让他同意我的想法，但很遗憾，他没办法再同意了。”施羽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却难得有些语气波动的说道，“他死了，死于心梗，就在上个星期……你也知道的，人老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样的死法或许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太多的痛苦。”

“……节哀顺变。”

“但我很好奇，您又是为何会来到这里呢？”施羽说道，“这里，可不是您这样一位人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