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秃驴（1/1）

小老鼠在长桌上爬了几步，随即趴在中央，仰头看着孟婆，一动不动。

“小东西，别乱动，先来让吾看看你这一生功过。”孟婆伸手在小老鼠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老鼠凑近闻了闻孟婆的手指，孟婆手指微动，小老鼠后退了几步。

一卷长长的书轴自孟婆面前铺开，那书卷泛黄，一片空白，只有起始处的两字众人可以看见，是谓“阴阳”。

为孟婆者天生慧眼，可通阴阳，长轴上的文字惟有孟婆通晓，得孟婆贴身保管。

“你自出生起身体孱弱，为母亲不喜，又遭洪水侵袭，洞穴被淹，惨遭抛弃。借着水中浮木，你活了下去，可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灾年食物难寻，你终究是逃不过被饿死的命运。”

“庸庸碌碌，无功也无过。”孟婆合上阴阳卷轴，“说吧，下辈子想当什么，人？还是其他生物？”

小老鼠“吱吱”叫了几声。

“真的？”孟婆站起，将小老鼠抓至掌心，“你确定？”

小老鼠微微点了点头后，孟婆发笑，将另一只手上的汤盅递到小老鼠的嘴边，“如你所愿，饮了这孟婆汤，轮回去吧。”

鼻子微动，小老鼠嗅了嗅面前的孟婆汤，抬眼看向孟婆，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随即低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汤来。

“小嘴真甜！”

孟婆汤渐渐沉底，小老鼠的身形愈发透明起来。

“好了，去吧。”孟婆将透明老鼠捏成一个光球，抛入了一旁奈何桥下的湖水之中。

看着檀予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瞧，颜舒就明白了，主动开口解释，“奈何桥下碧灵湖，可通人间，别称——轮回之道。”

“哦～”檀予撑着下巴，“那小老鼠下辈子可以投成什么？”

不待颜舒说过，檀予的身后窜出一道人影，“小妹妹，想知道，问我呀！”

檀予回头，身后已经没人，那人已从身侧飞过，直奔颜舒而去，“帝君——”

颜舒嘴角微抽，挥手就将那即将凑上来的人儿一下子丢了出去。

“帝君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狠绝，真真是叫奴家伤心了呢。”

这语气，这口吻，怎会如此的熟悉，依照澜媚的性子绝不会说出那些话语，檀予现在堪堪知晓，澜媚之前的中邪般说出的话是在谁那学来的了。

“好好说话。”颜舒放出一种不介意亲自动手削人的语气来。

“好的帝君。”孟婆稍稍收敛了些，“属下查过了，冥王并未刻意隐瞒，而是冥界从未丢宝。”

趁着颜舒出神思考时，孟婆闪身靠到了檀予身侧，“小妹妹，你是谁？”

“我叫檀予。”檀予看向孟婆，方才在棚中瞧不真切，眼下再看，孟婆一袭白衣，头戴白色绢花，身材还算纤细，身量倒是比檀予高出一点，应该同澜媚差不太多。

“檀雨？哪个雨？”孟婆在手中比划着，“是这个吗？”

“不是下雨的‘雨’。”檀予在孟婆的掌心描下一个字，“是给予的‘予’。”

“给予？好名字，姐姐就是这冥界的孟婆，你可称吾‘孟婆姐姐’。”

这话吓得颜舒回过神来，赶忙将檀予同孟婆拉来了些，“冥王呢？”

“你说他呀？”孟婆转身走到奈何桥后的宫殿口处，施法打开了宫殿大门，“他不还是老样子，不是跑来我这奈何桥守着，就是在阎罗殿找人呢。”

“你们不知道，那厮冷的，都传到人间去了，人都说我这奈何桥阴森森的，鬼气逼人，完全就是因为沧溟那小子干出的好事。”

“还好他今日没来，不然，我都觉得碧灵湖早晚有天会被冻上。”

“走吧，吾带你们去阎罗殿走走，不出意外，那秃驴肯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