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傻瓜（1/1）

檀予在看到两个黑袍人出现时，就开始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过去镜，她从不是什么强者，自然比不过有神器傍身的假云阳。

过去镜就碎裂在她的面前，碎成了几瓣。

“檀予！”

“小鱼儿！”

檀予没听到颜舒和云阳的这两声呼喊，她被脚下星星点点的碎片给吸引了。

“颜舒……”檀予眼眶微微有些红，其中蓄满泪水预备流下。

可见到檀予没事，回神同几人缠斗，试图拦下黑袍人的颜舒与云阳都没空注意这边的情况，檀予的这句呢喃自是未曾入耳。

过去镜的碎片五颜六色，其中较多数呈现出艳丽的红色，但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碎片显露着人体的四肢与五官。

通过两道碎片上那双天天都能看到的独特狐狸眼，檀予认出了碎片上铺满的红色属于谁。

眸光扫到另一碎片的剑刃上，檀予的眼睛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止不住地涌出水流。

她按了按眼尾，把那股子泪意压了下去。拾起地上的碎片，檀予将能拼接的碎片尽数拼了起来。

过去镜中的景象相对清晰了起来。

镜中颜舒盯着胸前的剑刃，眉心微蹙，眼中似蕴起薄雾，黯淡无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的。

他胸前的血一滴一滴落了下去，檀予虽然没能看到刺伤颜舒的是谁，但她可以看到颜舒脸上痛苦而又茫然的表情，她好想抱一抱此时的颜舒。

檀予还没心疼够，颜舒就自己醒了过来，“这幻境真是凶险，也不知道小笨蛋有没有受伤。”

檀予看到颜舒好像施法击灭了对面的人物，又轻笑着拔出了深深穿过身体的长剑。

颜舒出了自己的幻境，就看到身旁另一光圈中匍匐在地，满身伤痕的檀予正被幻境造出的假人揪着头发，狠厉斥骂。

一着急，颜舒忘记寻找缓和的破镜之法，而是野蛮地散着全身的灵力攻击着围绕檀予的光圈，直至冲进檀予的幻境。

在听到那赝品竟想杀了檀予时，颜舒气极了，翻腾的灵力汇聚而起朝着假檀予袭去。

待假檀予消失后，扶起地上没有一丝力气，只余疼痛的真檀予，听着她问出那句“你也是来杀我的吗”，颜舒只剩下心疼。

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抱歉，埋怨自己为何来迟……

过去镜中的颜舒抱着檀予再次跨出那道光圈，又打碎了山峦上空的屏障，终是将檀予带回了先前的石台处。

他将檀予轻轻放在石台上，盘腿坐下，伸手触上自己方才才被刺穿堪堪施法止住血的胸膛处，以手为刃再次扎穿去找檀予前新换好的衣袍。

手刃再次从伤口透过，颜舒眼都不眨，从自己的心口处取出一块血红的晶石。

如果是在之前，檀予肯定不认识，但是在见识过云阳紫浮林的幻境后，檀予一眼就可断定，这是颜舒的本命晶石。

在看到云阳挖出黑猩猩的本命晶石时，檀予曾问过颜舒晶石的作用，颜舒同她说，“本命灵晶不管是对于神仙，还是妖兽来说，都相当于另一颗心脏。维持周身灵力运转，受伤时更有疗伤功效。”

颜舒将他的本命晶石打入了檀予体内。

还记得黑猩猩在取出本命灵晶后立即死亡，檀予不知道颜舒为何还有命在，但她知道颜舒此时离死亡一定相差无几。

“不疼，不疼。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的，傻瓜。”不知何时，檀予已经泪流满面。这个傻瓜，明明自己都快死了，却还安慰着她。

待檀予伤口好全，颜舒这才将灵晶收回到自己体内。猛咳出一口血，颜舒云淡风轻地拭去，拥着檀予入眠。

檀予这才明白那次醒来后颜舒脸上的苍白从何而来。

星光流逝，过去镜最后的一点画面彻底消散，成为了一片片毫无用处的普通铜镜碎片。

颜舒云阳都消耗太多，还是没能拦住破坏过去镜的三人，叫几人逃了出去。

无奈作罢，颜舒回头便看到檀予在空中捕捉着光点的模样。

星光易逝，檀予好不容易抓住，又从指尖溜走，消失在了空中。

“干什么！”颜舒抓住了檀予想要握死镜片的手，“不怕割伤吗，小笨蛋。”

泪水糊得眼睛朦胧，檀予看着眼前模糊的脸庞，紧紧圈上了颜舒的腰身，埋首在颜舒的怀中，檀予带着哭腔道了句，“傻瓜！”

因为自己所受的一剑，联想到同样身处幻境的我，从而生生捏碎了自己的幻境，遮掩伤口，换上衣袍，只为不让我担忧伤心，为了冲入幻境救我，竟不惜强行闯镜，伤上加伤，你跟我道歉，你说你来迟了，甚至亲手挖出形同心脏的本命灵晶，只为替我疗伤，颜舒，你真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