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懂人心,知人心,安人心（1/1）

虽已是春日，菀晴依然披着单层的披风。远看去，只一抹鲜红，走在花园里，明眸皓齿，袅袅亭亭，得体的应着下人们的请安和姬妾们的讨好。

菀晴走在花园里，和斐儿几个拿着迎春花，玩笑着，正遇到撄宁自己去领当日的饭食。

“给王妃请安。”撄宁抿着唇扎挣着行了跪礼。

菀晴放下花，浅浅一笑：“可好些了？”

斐儿气的小牙咬的吱吱响：“您还管他呢，这种奴才，您好心抬举他来伺候，没两天就给您伺候病了。这样的东西，合该打死。”

撄宁没敢起身，只是低着头：“谢王妃关怀，已好多了。那日奴才不敬，谢王妃饶奴才拶指之苦。”

“罢了，过去那么久了，起来吧。”

“是，谢王妃。”

菀晴想了想，突然一笑：“你也别怪王爷下手狠，王爷本性善良，只是，我们这皇室之中，不得不有太多身不由己罢了。”

撄宁听了这话猛然起身跪地：“奴才不敢，奴才是王爷的人，命都是王爷的，心自然也是王爷的。奴才不敢有异心，更不敢怪爷。”

“本妃知道，起来吧。伤还没好全，别动辄大动作，等你好些，可还愿再去抄经？”

“奴才愿意！”

“那就快些养伤，早点把这些日子没写的补齐。”

“是！”

撄宁其实是愿意回去伺候王妃的，以前在府里，每天不是打就是骂，自受伤那天王爷的狠辣和温柔，让府里如同孤立了自己一般。除了每天的耳光，王爷的姬妾们更是隔三差五来寻撄宁的麻烦，动辄跪训或是责难。而王爷也只是那一天的温柔，然后就只派人看过自己一次，冷冷的说让自己好好养伤，好好反思，就离开了。偶尔管家来，依然是责备的口气和吩咐。撄宁愿意去伺候菀晴，至少每日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伺候的主子也是和蔼纯善之人。

撄宁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使王爷那日曾那么温柔，他却再不敢忘记，王爷的温柔和暴戾，都不是他能拒绝的，他只是个暖床的奴才。那日的鞭子和烙铁，清楚的提醒着他，他的处境。每一步，撄宁都更加小心翼翼，也因为经过那件事，撄宁伺候菀晴，就更加谨小慎微。

依然是两个时辰，就有茶端上，窗外却起了春雨。撄宁看着窗子发呆，抬头却看见菀晴看向自己,低了头不敢说话。

一时太监来报，湘夫人带了端泽四岁的二庶女柔然来见，菀晴斜靠在软榻上传见，撄宁暗一思忖，跪在脚踏前为菀晴捶腿。湘夫人位列侍妾，代养趁王爷酒后，主动勾引获得宠幸的女婢之女。可怜的女婢，生下女儿不久被疑为细作，后莫名掉下假山，溺毙而亡。湘夫人伺候多年无所出，自请带养庶女柔然。而柔然这些年，也从未受王爷宠爱，甚至，面都没见过几次。

“婢妾参见王妃。”

“柔然见过母妃。”

“都起来吧，然儿来母妃这里，让母妃好好看看。”

“是。”

“然儿又高了，越发漂亮了。”

“谢谢母妃夸奖。”

揽了柔然坐在榻边，菀晴抬眼：“何事？”

湘夫人局促道：“禀王妃，今日婢妾家中来信，说家母不好，婢妾想来告假回家一趟。”

“养育之恩，自该报答，准了。茯苓，按例给湘夫人准备打点了，明日遣两个靠的住的小厮丫头跟了去。”

“谢王妃，只是，二郡主虽是庶女，到底是王爷的女儿，婢妾不敢擅自带出，还请王妃示下。”

“郡主年幼，不便出府，更怕过了病气。王爷若是知道，回来定是不依的。就暂时留在本妃这儿吧。你今日且去收拾吧，斐儿去把然儿的东西收拾来，乳母带来，派人把西配阁收拾给然儿暂住。”

“是，谢王妃。”

“然儿可愿跟着母妃住几日。”

“然儿愿意。”

撄宁自知没有自己多嘴说话的地方，却忍不住看向菀晴、湘夫人和柔然，又低头伤神。是啊，这是王爷的妻妾、女儿，自己又算什么。

“撄宁，暗自菲薄、自轻自贱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他心里有你的位置，何苦如此。”送走湘夫人，菀晴一眸清澈望着跪在一边的少年。

“王妃！”撄宁猛然抬头，难怪王爷尊重多年，王妃竟如此懂人心，知人心，更会安人心。

“起吧，撄宁，切莫负了自己。”菀晴淡淡一抹笑意的对撄宁说完，又看一眼怀里的小柔然：“来人，传膳，怕是我们然儿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