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倔强又温柔（1/2）

车开进小区，周末之又看见了熟悉的景色，这次不同，他也被拉着下了车，一起走进了那个阴暗漆黑的筒子楼楼道里。

朱锦在和温修竹走在前面，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交接着工作。

“江案这孩子很特殊。据我了解，他三岁时起，就已经长期忍受父亲的家暴。母亲在一次反抗中失手把父亲杀了，然后就精神崩溃疯了。等到警察发现的时候，母亲把父亲分尸了，而江案就是在第一案发现场被找到的。”

“陆女士说，刚到医院的时候，江案的状态非常差。精神恍惚，被困在凶案现场的幻觉里出不来。他妈妈入狱判了八年，直到前年才放出来。江案家里没别的亲人，就连江案自己也一直是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后来她妈妈刑满释放，两人才一起住回了他们原本的房子。但他妈妈的精神病并没有好转，甚至在看见江案后，情感备受折磨。几个月之前，不堪重负在家里自杀了，江案这孩子性子这么沉默不是没有原因的…”

温修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我没想到…”后面的话，再也没忍心说出口。

朱锦了然：“这孩子太苦了，陆女士还说，小案能长到这么大，没有精神崩溃暴走，已经是不可思议了。除了定期的心理治疗，其实最大的可能是这孩子已经精神分裂了，把童年的阴影彻底埋在了潜意识的禁区里。但每次问诊，他都抗拒的不行，导致陆女士也无法判断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

“小案的与众不同来源于他的认知障碍，这孩子患有严重的情感认知障碍并伴随着视空间认知障碍，以及轻微的执行功能认知障碍。也正因为这些不同，他一直以来都饱受同龄人的排挤和欺凌。”

温修竹这才发现，自己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但身为人民教师的本能，让他迫切的想要去温暖这个有点不太一样的孩子。

温修竹：“他会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有什么忌讳吗？一般心理创伤的孩子都会害怕些什么东西。”

朱锦才带着这孩子一年多，这一年多来，江案在她面前的表现，其实说不上是一个明显有着心理疾病的孩子。好像他只是比别的孩子更聪明，更不爱说话，更...固执了一些罢了。

“这个我还没问过陆女士，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江案的‘正常’也许只是没有碰上让他害怕的‘过敏原’。”

温修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朱老师，既然是江案主动选择的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两人谈话间五楼已经到了，这种筒子楼上了年纪。楼道里渗水很严重，寒冬将至，阴冷异常。

也许一部分也来自心理作用，毕竟...他们要去房间里死过两个人。

朱锦叩响了最里边的一户朱门。里边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后门开了一条缝。

三人一齐走进了房间，阳台门大开，穿堂风卷起一阵浓烈的乙醚气味。温修竹和周末之不约而同地皱了皱鼻子。

江案是光着脚来开的门，此时正光着脚站在客厅正中央。他穿着简单的居家服，总算是合身的裁剪，使得他看起来比正常人还正常，只是手上拿着的一个透明木框暴露了他。

木框里装裱着一只黑亮亮的甲虫。

朱锦：“小案，我带温老师来家访。”

这个房间不大，普通的一室一厅，装修老旧，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刚刚江案拿在手中的那种木框，里面不意外的是颜色各异的昆虫。其余能看见的地方，除了书，就是些瓶瓶罐罐，泡着透明溶液的各种各样的生物，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青蛙。

背部有着鲜艳的绿色，呈舒展姿势悬浮在透明液体中。

一只青蛙，在面对比它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猎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只能任人摆布，永远被浸在冰冷的液体中。

温修竹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江同学，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周末之双手抱臂，往卧室里瞅了瞅，干净整齐，墙壁上挂满了相框，不像是有人在居住的样子。

心里一阵发毛，这不完全就是个变态疯子吗？

江案点点头，把木框随意的放在茶几的那叠木框的最顶端。

没有招呼各位，而是急忙地跑进了卧室里，紧接着捧出来两个碎酒瓶子，里面装满了泥土，泥土湿润润的，像是有人往里面倒了水。

周末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努力让自己不和傻子计较：“不喝，你自己留着喝吧。”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原来是用泥水来招待他们吗？到底是新脑子好用呢，他俩还没看出来江案想干啥，周末之就替他们解答了。

虽然有点礼貌，但不太多的感觉。

江案疑惑的歪了歪头，但还是听话的把酒瓶子收回了卧室，几人就着沙发坐了一圈。

温修竹作为江案现役班主任，率先开口：“江同学，最近在学习上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江案安分的坐在沙发上扣着指甲，手掌心的水泡，早在他专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