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必呢？（1/2）

第二天傍晚, 纪青橙正和纪妈妈咬着冰棍看着电视里的综艺笑做一团,敲门声如期响起。

就是说抬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举着冰棍就去开门了， “妈你暂停一下， 我爸怎么又不带钥匙。”

门一开, 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靖翊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缺, 穿着一身黑色工装, 手里拎着两箱海参端端的站在门口。

纪太太见人愣在门口, 探头看了看, “儿子，怎么了？”

靖翊先声夺人, 接了纪青橙的话, “阿姨，是我。我爸妈要给我邮了海参，我这岁数也吃不上, 这不是给你们送来。”

纪青橙看着靖翊头上细密的汗珠, 说生气谈不上, 说开心更谈不上, 倒是这样不上不下的样子让他难做。

“小靖来了，赶紧让人进来呀。”纪太太穿上拖鞋也走往门口走去。

纪青橙压低了声音, “何必呢?”

靖翊没回答, 他自然知道无论是搬家也好，还是追来A市也好，都不足以让纪青橙回心转意，他也知道他的不得其法。

但解一道没有捷径的题目, 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穷举法吗?反正他预备了一辈子的时间试出最优解。

“阿姨。”

靖翊借着跟纪太太打招呼，一只脚已经进了门， 纪青橙深呼吸一口放弃了挣扎。

“一会儿有工作吗?没事儿就留下吃饭吧。他爸去买小葱了。”纪太太素来喜欢热闹，最近儿子回来了，靖翊也常来，她很是开心。

“我今天工作结束了。”靖翊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不想对留下吃饭显得太过在意。

“那就留下。”纪太太给人拿了拖鞋，靖翊换上后熟练的把东西放到了厨房的储物间。

纪青橙站在玄关, 融化的奶油顺着木棍滴到纪青橙的手上， 粘腻难受, 纪青橙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两人, 一口咬掉了冰棍然后去了屋子里面的洗手间洗手。

晚饭时间依旧是在对纪爸爸无限的厨艺吹捧和欢声笑语中度过的。

晚饭后送客的任务依旧落在纪青橙头上，或许是因为靖翊不再执着于问出一个答案, 又或许是吃饱后脑子有些发虚, 两人间的氛围倒是自然了不少。

“你，最近工作好像不是很忙哈。”纪青橙问道。

“那个节目时间安排不紧, 结束了可以回来住。”靖翊说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哦。”纪青橙点了点头, “那什么时候播呀？”

“快了吧, 虽然还没录完, 但估计月底会上。”靖翊嘴上回答着纪青橙这些不远不近的问题,脑子里还转着其他事儿， 明知道每天就这么一段路的独处时间 他却迟迟找不到机会开口,他更怕自己莽撞开口让好不容易舒缓的关系再度响起警铃。

“那就预祝你录制顺利, 能发掘出几个人才。” 纪青橙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这种刻意的礼貌有些欲盖弥彰, 或许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还需要些时间掌握。

“你呢，最近在家做什么？”靖翊放弃了再度提起从前的打算，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他已经很满足了。

“躺着虚度光阴呗。”纪青橙低头笑了笑, 很细微的表情但依旧被靖翊捕捉到了。

“人民教师的暑假怎么能叫虚度光阴。 ”按常理说，从前面对这样的纪青橙他可以抬手摸摸他的头, 而此时却只能把拳头插紧在裤兜里。

“也对, 算是田野调查吧, 这几天早上天天和我爸去菜市场，特别有意思，从前都没体会过。”纪青橙讲着讲着来了兴致, 抬头看向靖翊时脸上还挂着不设防的笑容, 一时间让靖翊有些闪回曾经的错觉。

纪青橙从靖翊的眼里看出了些怀念， 惊觉他们之间的所谓“保持距离”就像林区被废弃一旁的“禁止入内“标语, 权当摆设毫无作用。

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把生活的琐碎讲给他听, 就算再小的事情再无聊的碎碎念， 那人还是会听得很专注, 有时笑着追问后续有时只是盯着他看 他在靖翊这儿从来不怕得不到回应, 跟不怕对方觉得无聊， 这种数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总会随着这人的出现自然而然的行程，大概已经变成了本能的信任和依赖。

纪青橙感觉到氛围的变化, 及时收了笑容，指了指小区门口, “你自己出去吧, 我就不送了。”

靖翊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刚才纪青橙那个笑容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像十二点的南瓜车，铃声一响, 不知道提醒了谁, 又警示了什么，一切就回到了原点。

去机场的路上，靖翊坐在保姆车里， 回想着今晚的一切, 饭桌上会时不时怼他, 送他出小区的步伐没有第一天那么快, 甚至还聊了聊日常， 这也算是进步了吧。

“师傅，麻烦快点儿，这边赶飞机。” 经纪人前倾着身子跟司机师傅嘱咐完又回过身看向失神的靖翊，“怎么今天出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