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换课（1/2）

意外的， 失眠并没有找上纪青橙，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天空是蒙太奇的斑斓颜色，只是远处一个隐隐的人影在召唤他。

他努力地往前跑企图追上那个人, 可无论怎么努力，两个人还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熟悉的感觉连带出了一些生理的疼痛。

心脏像是被紧绷，压抑的窒息的, 像是在惩罚他的不知悔改。

第二天醒来时, 纪青橙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碾压过，起身缓了一会儿，床头柜上的闹装显示着六点, 比闹铃还早了一个小时。

他接了杯温水, 走到阳台上， 就这么看着天色微亮， 直至太阳升到半空。

那些热烈而荒唐的岁月都已经是他的过去时了 他不再是那个一次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也不是那个做什么都要顾虑包袱的人了,他有他平静而踏实的日复一日, 有一群永远十七八岁的学生, 有城市中不怕跟踪的一处住有不求轰轰烈烈但安安稳稳的小幸福。

所以，他不该再去触碰那些危险的东西，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周三一天上午都没课， 纪青橙便躲在书立后面补觉。

“纪老师在吗?”

常年不被光顾的音体美办公室， 罕见的有人敲响了门。

突然听到听到有人叫他, 纪青橙抹了把脸， 把头伸了出来, 双眼还迷茫着, 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对焦到了门口的人身上。

纪青橙睁了睁眼睛, 调整好自己瞌睡的状态。“朱老师?怎么了?”

“我家孩子在学校突然胃痛, 这不是他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 他爸还出差了。我这一时间也想不到别人, 你看能不能跟我串个课。”朱老师握着手机， 语速飞快，眼神里都是焦急。

“当然没问题了，孩子的事儿重要， 你赶紧去我这就拿上东西去你们班。这边有我，你放心。”纪青橙听闻赶忙答应下, 助人为乐从来都是纪青橙的下意识动作，他见不得别人为难。

纪青橙一边安慰着焦虑的朱老师，一边在办公桌上摸了自己的U盘, 跟朱老师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这边我帮你看着，有事儿的话我们随时微信联系， 你要是赶不回来, 之后的课间我都帮你盯着。 ”纪青橙边跟朱老师往楼梯口走, 边说道。

“哎呀, 纪老师， 真是太谢谢你了。”朱老师顾不上其他, 只是拍了拍纪青橙的手就急着往楼下走了。

纪青橙看着人下了楼梯, 就听到了响彻走廊的上课铃, 他短暂的停顿了下, 辨别好教室的方位就火速往高二（五）班跑去。

纪青橙穿梭在走廊的人群中，高二的孩子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了。听了上课铃都跟兔子一样往窝里窜， 根本不在乎碰着谁踩着谁。

一不注意，纪青橙的下巴已经被无辜的来了一轴击。

好在没什么大事儿，他也顾不得疼，只是快步往班级走去。

刚到班门口的时候, 班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课间的余韵还没过, 又没了班主任的震慑， 怎一个闹腾了得。

纪青橙推了推半框眼镜, 整理了一下刚跑乱的衣衫，毫无存在感发的走进了教室。

不知道是哪位少年发现了常年“临时有事”的音乐老师， 整个班随着一声“纪老师来了！”进入了全员安静的时刻。

纪青橙松了口气，虽然平日里他都独来独往,显得不合群, 但此时这高冷人设倒是帮了忙,一学期基本见不到音乐老师的理科班学生，间愣在了原地。

纪青橙见班里的孩子惊喜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走上了讲台，看着台下。

从前他以为来当老师只是谋个岁月静好的差事，考完了教师资格证也没什么感触, 直到上了第一节站台课。

他在一个很特别的“舞台”上, 这个“舞台”上没有专属的镁光灯, 没有任何氛围感的装扮, 朴素简单, 台下也不再是黑色幕布上的星星点点,他能看清每个坐在台下的孩子的脸, 等到在台上讲课越发从容的时候, 他还能照顾到台下每个人的情绪, 这种能够时时得到反馈, 能够时时交流的感觉让他对老师这份职业有了不同的感受， 这是一份能够给他后半生满足感的事业。

不需要聚焦和热闹, 平淡却富足。

“好了，都回座位吧。”纪青橙拍了拍手, 教室里的学生都因为这堂天降音乐课有些激动，反倒表现得很乖, 像是生怕惊醒了美梦。

纪青橙趁着班里“众神归位”的时间，插好了u 盘， 等到下面安静了才开始跟大家解释。

“你们班主任家里有点儿事儿， 我们串个课。今天呢，就把周五的音乐课上了。”纪青橙扫视了一圈班里的学生, 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你们要保持安静, 不然的话，这节课就是教导主任看你们的自习了。”

讲台下的学生们听闻，齐声答道“知道了”。反正所谓换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