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梦应无痕（2/2）

旁说着什么，那熟悉的嗓音让他停下了撕扯的动作。

“既已选好，当可离去。”

选好？刘剑微微一愣，自己选好了什么？目光落在了原本放着画册的古se书桌，桌面上摆着十多本书籍，这本画册也只是其中一本。

《三国名将录》、《蜀山剑纲》、《达摩禅经》……

刘剑只是匆匆瞥了几个名字，眼前的世界骤然昏暗，悬空感挑拨着他的神经，却不忘将手中的书籍塞入怀中。

心中有些空落，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在梦里选好了什么？

胡思乱想间悬空感消失，耳旁又充斥着啜泣声、吵闹声，还有那有些尖锐的嗓音。

“平白得来的晦气，怎么好好的便死了呢。”老鸨抹了抹眼角，后院听说死了个男童，她也在绣楼里坐不住了。“这几ri总是不太平，不知是少拜了哪路的菩萨。”

“王妈妈就是菩萨的心肠。”有姑娘恰到好处地奉承着，却让那老鸨叹了口气，“行了，大清早的，都回去睡。来人呐，把这个，他叫什么名字？”<子。”这哭啼的嗓音出自蝶舞，有些沙哑。睡在一起四五年的光景，她从昨夜哭到现在，已经哭坏了嗓子。<子啊，”老鸨也有些伤感，“这还是我给他起的名字，给他换身衣服，中午埋到城外岭上。”

“哎，”便听有尖细的男声应了一声，刘剑不由心中一紧，就是刚才抢了自己赏银的那龟公王六。“妈妈您放心回去歇息，这里让六子处理。”

“那记得埋深点，可别让兽虫吃了。”老鸨摇摇头，“他毕竟算是咱们凤满楼的人，到了下面，可别再告我一状。”

下面？自己死了？

这一想不由惊起了一身寒毛，身体一颤，又能感受到四肢和躯干的存在。一咬牙，支着身体便直直地坐了起来。

“啊——”“哎呀！”“起来了！”“回、回阳啦！”

屋里响起了一声声惊呼，几十名挤满了屋中的姑娘孩童抱作一团，靠近门口的几人慌忙逃窜了出去。那老鸨捂着胸口，老脸唰的变白，被几名姑娘伸手扶住。

“妈呀！”那王六双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浑身乱颤间，一股子！”发愣的蝶舞突然惊叫一声，光着脚丫便在大铺上跳了下去，硬挤到了两名姑娘身后，只露着那扎着羊角的小脑袋，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掀开了身上的薄被，刘剑在大床上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屋中，瞪了眼缩在床下的王六，心中突然有了些计较。“阎王说我命不该绝，抓错了魂，又让小鬼把我送了回来。”

忽又心有戚戚，这人命比狗贱的莫名年代，死了也没人记得自己活过，想活的滋润还真是不易。

“原来真有阎王。”

“死而复生，却也奇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老鸨慢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面前这个孩童，小声问道：“阎王本是要来拿谁的？”

“他！”刘剑伸手一指地上的王六，后者双眼泛白，直接晕了过去。刘剑强憋着笑意，封建迷信要不得，子不语怪力乱神，都只是人吓人罢……

啪！一侧巴掌大小的册子突然掉到了刘剑的腿边，招得屋中的女人看了过去。

看着那熟悉的封皮、熟悉的尺寸，刘剑不由咽了口吐沫，子不语……怪力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