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累积经历（1/2）

付欣似乎没发现她的异常，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自顾自地说：“希兰是最古老的神级文明，他们称自己是宇宙的意识，据我们所知，希兰文明统治着已知宇宙所有文明。”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绝望笑意：“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文明，却要对一个落后他们几万年的文明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活路。”

“你看，神和人类一样，都是残忍又自私。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投放基因病毒的用意是什么？”

白听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去安慰付欣。

在她的立场上，她既不能阻止父亲的决策，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思想。

没有人可以改变父亲的决定。

——身为女儿的她也不例外。

白听少时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和希兰的那些神明一样，她高高在上地俯视地球上的芸芸众生，她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救世主，同时也可以成为毁灭者。

但其实什么都不是。

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自己姐姐的尸骸都找不到。

希兰皇族后裔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她多少恩惠，她和所有人一样，接受着命运的洗礼，在命运的深渊里浮浮沉沉，不得解脱。

都是普通人罢了，白听摇了摇头，突然有些理解人类了。

如果是以前，她还会替父亲辩解，因为父亲并没有对地球有什么实质上的入侵，但现在她说不出口了。

就在不久前，父亲亲口对她说，最多一年，希兰和其他神级文明就要入侵地球了，那时——她就从旁观者变成了施虐者。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白听微微垂下了眼帘。

白珺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白听曾经亲眼见过她父亲笑吟吟的杀死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死前的前一秒还兴高采烈的和她父亲讨论着什么事情。

下一秒，他就带着脸上凝固的笑容倒在了地上，血流满地。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铺满地面，白听恍惚听见科研区的左侧传出一阵听不真切的声音。

“去到那耶和华的殿中，看余辉的落幕，我在朝辉中凝视夜幕降临.”

“那是最为不朽的时代，那是最为悲哀的时代。”

“生者和亡者诉说世间的自由，生死的自由。”

“自由不朽，生命永恒。”

“我万能的主，请带我脱离这腐朽又罪恶的深渊，我依旧向往爱和幸福。”

“是谁在说话？”白听转过头，轻声向付欣询问。

付欣握刀的手一顿，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道：“是主神党。”

“主神党？”白听微微皱眉。

“嗯。”付欣站起来，把房间的窗户关上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房间之外。

“基地现在大体分为两派，一拨人相信那些外星文明是来救他们于水火的天神，另一拨则是无神党，他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们不相信神，也不相信外星文明。”

“每个周三的下午，他们会集体吟诵，希望他们的声音可以被神听见，结束这糟糕的时代。”

白听了然地点点头。

良久，她抬头问付欣：“那你呢？你是哪一派？”

“我是科研区的骨干，我肯定是无神党。”付欣笑着回答她。

随后她听见付欣反问她：“你呢？你相信这个世界之外有神存在吗？”

白听微微一笑：“我相信。”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付欣道：“说不定，我就是神。”

付欣笑了笑，不以为意。

她抬手随手摸了摸白听的头发，道：“你真可爱。”

白听也笑了笑，淡淡道：“谢谢。”

两人同时微微一笑。

“对了。”白听心神微动，道：“龙怿……龙上将呢？他是哪一派？”

付欣眼神逐渐有了探究的笑意：“你很关心他呢。”

白听找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他救过我，我想多了解一下他。”

“他是坚定的无神党。”付欣淡淡道。

白听微微一怔，心沉了一下。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付欣问。

白听抬起头：“还有为什么？”

“当然，”付欣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龙怿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无神者，其实很长一段时间，他和他家人都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存在的。”

“那后来……”

付欣的表情染上了一丝凝重之情：“他现在不相信神的存在，是因为在末世来临时，他们一家都被基因病毒感染，他的母亲在他面前变成了丧尸，他的父亲也变成了丧尸，在他母亲失去意识要袭击龙怿时，龙怿的父亲开枪射杀了龙怿母亲，下一刻，他父亲也开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