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从山中来（1/2）

眼见着天色渐晚，司香二人见大白迟迟未归，想来先生正在回来的路上了。于是司香准备了些吃食，与小沈应坐在火炉边等候着沈问归来。

司香看着林月婵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说道：“许夫人，先生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今日一直未曾用餐，要不你先吃些东西吧？”

“多谢司香姑娘，还是先等沈公子回来吧。”林月婵主仆二人虽然这两日一直没有好好用餐，今日更是粒米未进，但是忧心许林两家之事，也无心进食，不停地在屋中来回踱步。

直到天空中最后一丝光明也消失不见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的二白突然清啼一声，扇动着翅膀，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屋中。远处也传来一声清啼。

“哥哥回来啦。”小沈应最先反应过来，蹦跳着跑向远处。司香徒劳地伸手想拉住小沈应，只能默默收回，苦笑一声。

众人起身站在门口，眼看着小沈应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沈问的身影逐渐显现。

林月婵远远看去，只见一身材匀称的少年缓步走来，不似月前那瘦削的样子。身着一身灰色样式怪异的布衣，没有衣摆，露出用布条绑住裤腿的长裤，也没有衣袖，袖口同样被用布条扎起。一根布条束腰，悬挂着一只山鸡。面容颇为清秀，浓眉大眼，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颇为耐看。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抱着小沈应，小沈应环抱着少年的脖颈，伏在少年肩头。头顶两只白雕盘旋，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在少年的肩头，落在少年的发丝间，落在小沈应的身上。

少年从山中走来，气质冰冷，仿佛一幅画卷，林月婵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沈问自远方便看到了院门外哆哆嗦嗦的夏危，未发一言，打开院门走了进去，不过却没关上院门。

夏危心中一喜，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并转身小心翼翼地关上院门，生怕这简陋的篱笆门会倒下。

沈问走进竹屋，放下怀中小沈应，将山鸡与长刀递给司香。

“今天人多，将这只山鸡也烤了吧。”

司香接过山鸡和长刀，轻轻点头，又极为自然地取过一杆拂尘，为沈问扫去身上落雪。

“不用扫了，已经湿了，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沈问也不理会屋中众人，径自离去。林月婵想要追出去，却被司香不着痕迹地拦了下来。

司香仔细地替小沈应掸去雪花。然后转身带着山鸡离去，秦风赶忙跟了上去。林月婵看了一眼，转头示意玉环也去帮忙。

夏危默默收回张开的手臂，自己清理身上的雪花，然后自顾自地走进屋内，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烤肉，盘坐在火炉边，大口吃了起来。小沈应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片刻过后，沈问换了一身灰色长衫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块鸡胸肉，丢给两只白雕，擦了擦手，盘膝坐在火炉边，小沈应扑进沈问怀里，倚坐在沈问的腿上。

这一刻的沈问仿佛才从画卷中走出，身上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司香三人紧跟其后，将清理好的山鸡架在火上。

沈问这才看向林月婵，或者说终于有勇气抬头看着这张脸。

“坐吧。”

林月婵并没有坐下，一直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穿梭，早使她身心俱疲，眼见着最后的希望就在眼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玉环也跟着跪倒。

“月禅求沈公子相救。”

沈问眉头皱了皱。

熟悉沈问作风的秦风赶忙去扶起两人：“先生最讨厌别人下跪，许夫人若是想要先生出手，最好不要再下跪。”

林月婵茫然地看向众人，见司香微微点头，这才起身坐下。

“林姑娘，秦伯父应该跟你说过了，趁着现如今事态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直接离开许家，离开江宁城就行，还要我做什么呢？”

林月婵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赶忙说道：“沈公子，月禅想请沈公子救林许两家脱离苦海。”

沈问微微摇头：“现在抽身，林家并不会受到牵连，你带着你父母一起走就行。但是许家作为撬动旧贵族的杠杆，额，通俗点说就是许家是新旧之争的重要棋子，是没办法脱身的。”

说着沈问目光扫过夏危。

夏危赶忙低头，认真地啃着骨头，心里有些紧张：这些事情沈问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与皇兄知道吧，难道是我露出来马脚？

“沈公子，月禅知道此时有些为难，但是月禅如今已是许家儿媳，生是许家人，死是许家鬼，如何能弃许家而去。”

说着林月婵迟疑了下，想到自己唯一的资本可能只有这张让沈问相熟的脸了。

“若沈公子愿意出手相助，月禅愿意此生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沈问皱了皱眉，说道：“我跟你之间的因果只有打断你婚事这件事，现如今在你临死之前能够提前提醒你已经是做出了补偿，许家的事情不是我能随意插手的，稍不注意，会让我自己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