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的小狐狸（2/3）

了一百两银子拿走了她的卖身契。

一百两银子啊，那得是多少钱。

她这十八年来就没见到过那么多钱。

尤娘说，想离开这里要拿出三百两银子。

因为治疗她身上的伤，栽培她学琴都花了不少钱，所以不给三百两她不能走。

她不想呆在这里，也不敢离开这里。

就算她真的赚到了三百两银子，真的出去了。

爹还会再卖她一次。

再者。

尤娘真的会信守承诺放她走吗？

阮娘神情凄楚，白嫩十指拨弹琵琶琴，琴声愈发哀怨。

琵琶轻语淡愁思，恩客欲言语稍迟。

一曲毕，佳人轻纱退玉璧，人影浮动撩拨心海池。

“尤娘，阮娘弹曲子弹得那么悲，不怕她被恩客辱骂？”

尤娘弯唇，自信满满。

“怕什么，骂的又不是我，阁里面姑娘这么多，总需要用一个衬另一个，用娇媚衬冷情，拿哀婉衬欢愉，怎么着，都是对姑娘们有好处的。”

“您瞧，孟公子看的眼睛都呆住了，真真是个书呆子。”

“孟家是习武世家，奈何出了个文弱书生，他常来，咱这媚柳阁可是风光了。”

尤娘半坐在窗户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子。

眼瞅着，孟公子上了楼。

叩叩叩。

“柔莲快去开门。”

尤娘吩咐身边的娇俏女子道。

孟公子走进来，开门见山道。

“我要纳阮娘为妾，赎金多少？”

“哎呦，像您这样爽快的客人我还没见过呢，好说好说，孟公子发话，一百两您带走。”

“不必讲交情，我知道阮娘没被人动过，日后我不想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也不想和媚柳阁扯上关系，你直接说赎金，收了钱阁里没有她这个人，尤娘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自圆其说。”

尤娘别下鬓角的碎发。

“瞧你说的，尤娘哪里是故意攀交情的人，我比不得阮娘吗？”

他回道。

“她比你干净，比你更能惹人心疼。”

孟公子毫无怜惜之意，公事公办的态度倒不像是享乐的，像是来办案的。

也是。

孟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自是瞧不上烟花柳巷的人儿。

阮娘进的去你孟公子的宅院，可迈不进将军府的门槛。

她比不得阮娘，阮娘未必活的过她。

尤娘不再犹豫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银子，公子可带走尤娘的卖身契，媚柳阁从来没有这号人。”

孟公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五张银票。

尤娘出了屋子，返回来时手指捏了一张纸。

“哝，阮娘的卖身契。”

孟公子仔细读了契约，嘴角不屑地弯弯。

“二十两，番了二十五番，差价的油水蛮大的，难怪阁里各处富丽堂皇，你也是好算计。”

尤娘不以为然，手指抚上了男人的手腕，滑动着衣料摸到了男人大王手臂内侧。

“公子说的极是，公子要告发奴家吗?”

“告发你代表着我进入青楼，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也不好，犯不着两败俱伤。人我带走了，钱你收好，对了，先写个收据给我。我让人告诉阮娘收拾东西。”

“真是，你带走了姑娘，连阁里的东西都不放过。”

“尤娘未老，记性如此差，本公子方才说什么，怕是忘了吧。”

尤娘连忙反口。

“是奴家的不是，阮娘是公子带来见世面的，不是媚柳阁的人，公子看中了阁里的乐器，出钱买了下来，奴家这就写收据。”

——

月亮在高楼和天边相接的地方升起来。

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大地变成了镜子，照的人影现在窗户上。

阮娘正在擦拭乐器，纤细的手指清晰的印出来。

孟公子叩门。

“阮娘，我府里缺乐师，老鸨让你随我走一趟。”

阮娘的动作停下来，顺从的回了一声。

“好。”

媚柳阁的规矩。

一不得违背恩客的命令。

二不得违逆恩客的要求。

三不得做害媚柳阁的事。

阮娘从最初的倔强到现在的顺从。

她吃了很多苦头，挨打了太多次，被烙铁滚了太多次。

不管受多重的伤，大夫总会给她治好。

然后再打她，就算她认错也打她。

媚柳阁的规矩，罚多少是多少，少打一下都不行，罚不伤脸，身上的伤好了接着打。

要说服气吗，阮娘心里不服，嘴上不敢说。

卖身契在老鸨手里，她不敢死。

她不想下地狱还挂着青楼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