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沛县县尉吴迁（1/2）

领头的人，长脸，身材魁梧，神色冷峻，从人群中走出，盯着张攸与夏侯婴，神色间充满了倨傲。

张攸打量着这一行十人，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心里头也摸不清这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但总觉得对方没怀好意。

“谁是黔首张攸？”

质问的语气，且黔首两字咬的很重。

张攸心头不喜，但自己确实是个黔首，而对方看其打扮与神色，应该是当官的无疑。

张攸向前，朝着此人行礼：“吾便是张攸。”

“吾是尉下发弩蔷夫方守。”方守冷道。

县尉的直接属吏为尉史，县尉官府内外设置两种下属机构，其中官府内设置发弩，官府外设置邮、亭。这些，在睡虎地秦简与里耶秦简中得到证明。

根据睡虎地秦简，使用弩机的部队，以及使用弩机的士兵，统称为发弩，部队的负责人为发弩蔷夫。

发弩设置于县尉治所——尉舍之内，设置发弩蔷夫和佐。

日常中，若是县尉忙或者县尉有事，一般上面下达县尉的文书，会到达发弩机构，由发弩蔷夫代为回复。

可是，这些，张攸并不知晓，对于发弩蔷夫这个官极其陌生。

根据方守所言，张攸只知道，此人是县尉手下的官。

即便此人对他说话的态度再恶劣，张攸也只能忍着，一介黔首，如何能与官相斗？再加上他无爵，别人不尊敬他，也是能想明白的，毕竟，这是秦朝。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适。

“不知发弩蔷夫所来何事？”张攸保持着温和的语气问道。

站在张攸身后的夏侯婴低着头，双拳握紧。

“吾奉县尉令，带汝至尉舍之内。”

不等张攸回复，方守冷声道：“带走！”

刹那间，这些秦兵全都围了上来，将张攸包围了起来。

张攸看到他们腰间的弓弩，张攸心中不寒而栗。

这若是反抗，按着这情形，恐怕不论分说，就是个死。

张攸出声道：“吾和你们走。”

张攸走前，落下一句，“夏侯兄，县尉只是向吾问话而已，汝在家中可安心待吾归。”

不消分说。

一名秦兵上前，便押着张攸在黑夜中疾行。

此行，张攸心中没底，他已经将来沛县所做的事情全都回顾了一个遍，再和秦律联系在一起，他愣是没想明白自己所犯何事。

而且，县尉半夜派人来拿他，与秦律流程不符。

夏侯婴望着张攸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目光闪过一丝担忧。

但想起张攸的叮嘱，只能叹了口气，走回屋里等候。

夜色的冷气，正如张攸此番心境。

在被押送途中，张攸想了很多。

譬如，离秦始皇去世，还有八年之久，这八年，他该如何顺利度过？

想着近一个月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张攸愈发觉得依托于秦国政府之下活着，比他现在这般无官无爵活着要强很多。

至少，没那么处处憋屈，有个身份，能够更方便行事。

造反是一种长期的事业，尤其是要说动造反的人与你一同造反，没个身份，也没个甚大的名声，别人为何要与你一同造反？

不能给他人带来利益的造反，基本上，不会持久。更别谈人心齐不齐的问题了。

本质上，从古至今，这社会上一直以来都遵循同一套规则：利益至上。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尤其是成年人之间，只有利益，无论古今。

想到这里的时候，方守忽地开口道：“将张攸带到尉舍之内，尉主已经在那等候。吾有其他事情去办。”

说罢，方守带着五人匆匆离去。

剩下的四人，便共同押着张攸进入了尉舍之内。

这尉舍，一眼扫去，各个角落都堆满了竹简。

在尉舍中央，还有几张案几，中间放一个，左右各一个，每个案几上堆满了竹简。

中间案几旁，正跪坐着一个用字脸的男子。

张攸定睛望去，正是沛县县尉。

此人，正皱着眉头，在竹简上写着什么东西。

“尉主，张攸带到。”押着张攸的一个发弩秦兵恭敬地开口道。

县尉抬起头，打量了张攸一眼，然后朝着发弩秦兵们挥了挥手：“吾知道了，汝等下去。”

“唯！”发弩秦兵们恭敬地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并关好门。

“吾乃沛县县尉吴迁。张攸，汝和令史程文什么关系？”县尉冷着脸，其目光仿佛审犯人一般锐利如刀。

张攸斟酌一番，才坦然开口道：“虽吾只见他寥寥数面，但一见如故。”

县尉神色一缓。

“那汝可有何本事？”县尉的眼睛眯了眯。

张攸一默。

稍顷，才开口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