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行人（1/2）

夜深雨急灯影残，

和衣执刃披雨毡。

月光匹练夺人首，

纵马扬名遁空山。

——李莫言

夜半三更

李莫言被李父摇醒。

“干嘛~”

“起来撒尿。”

“不去！”李莫言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李父一把将李莫言拎起来：“必须去，对你的雀雀好！”

李莫言看着李父亮晶晶的双眼，虽不情愿但还是趿着鞋，跟着李父推门出来，二人转过房脚，李父指了指堂后的一堵矮墙。

“上！”

“上墙撒尿更远吗？”

“........”

“能不能不要动手。”李莫言捂着后脑勺。

“闭嘴，你是怕咱俩被发现的快吗？”

二人翻过矮墙，眼前是一些高高的草垛，草垛外是一处宽阔的场地，场地里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些板车，外围还有巡逻的家丁举着火把来回巡视，远处的黑暗中还有一排仓房。

二人隐身在草垛之后

“我们来这干嘛？”

“高干军粮皆为王家负责转运，想进入高干军营我们必须得混入运粮队伍中。”

“我们进入军营干嘛？”

“进军营看男人！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闭嘴！”

李莫言缩缩脖子，完全无法理解老爹的脑回路，高干常驻城内的州牧府中，进军营能见到高干就见鬼了。

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李莫言和李父对视一眼，嗯？有情况？

很快远处仓库传来喊杀之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隐隐火光之中一道黑影左右腾挪，所过之处便有一名家丁便应声倒下，靠近一处仓库，随手丢出一个布包，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

“爹，咱还混运粮队吗？”

“粮都没了，混个屁”李父翻了翻白眼“此地不宜久留，撤~”

二人翻墙回来，王家仓库那边已经闹腾起来，一墙之隔的驿站里很多人跑到院子里来看热闹，货是主家的货，看看热闹就行了，没必要拼上性命去救火，一帮糙汉子蹲在院子里看对面仓库火光滚滚，有的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烙饼，一边嚼一边嘟嘟囔囔指指点点。

李家父子趁着混乱混入人群，李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这么些粮食怎么就烧了，咱家十年也种不出来这么多粮食。”

“爹，就咱家那两亩薄田，是谁给你的勇气说这样的话，梁静茹吗？”李莫言翻了翻白眼。

“你别小看你爹我的本事，梁静茹是谁，他种地很厉害吗？”

汉末的建筑基本都是土木混建的结构，一旦大火烧起来基本就没法救了，况且仓库里本就存储的是粮食，更是火上添薪，火苗蹿上几丈高，在院墙的这边，李莫言都能感受到那一阵阵热浪。

隔壁的仓库闹腾一整晚，城卫军都来了，到处追捕纵火犯，半夜的时候李家父子被破门而入的城卫军拎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就被排除了嫌疑，五更的时候，很多没受到波及的货主就带着队伍出发了，脚夫们也零零散散也陆陆续续离开，李家父子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来。

李莫言顶着黑眼圈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李父正跟一群大老爷们吹牛，吹牛的时候起始句必是“想当年......”，李莫言就看着他老爹唾沫横飞的讲述着当年关外在李游击手下当兵时是怎么追着胡人跑，纵马扬鞭七进七出，打的胡人哭爹喊娘，描述中那个英勇的劲儿哪里是小卒，比万人敌的将军都厉害。

李莫言翻翻白眼，他这个爹除了一无是处，吹牛还是很厉害的。李莫言一边吃着烤的硬梆梆的饼子一边听着他爹吹牛，什么壶关口下斗单于、夜闯漠北胡人营、单刀独赴可汗帐，出本小说那是随随便便。

一帮马夫听的兴起，还把珍藏的烈酒拿出来给李爹喝两口，说是烈酒，李莫言看着也就是浑浊的酒精饮料，不过一会几个人就喝的晕晕呼呼，也开始讨论起半掩门的风花雪月。

不多时一群人就晕晕乎乎的集体去睡觉了，反正留下的马夫都是昨夜大火中损失惨重的粮队，今天主家也不会找他们了，没有娱乐的情况下，睡觉无疑是最好的消遣。

李莫言溜溜达达来到北墙下，北墙已经被昨夜大火熏的却黑，墙头草好容易开出的花也枯萎掉了，李莫言想了想，决定背起双手，扬起45度的头看着那朵枯萎的花，因为他觉得这个姿势最帅。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一阵风吹过墙头，枯茎摇曳。

“请不过三，阁下还是自己出来吧。”

......

尴尬的沉默。

李莫言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一直仰着头怪累的。

昨夜那个傻乎乎的刺客不会跑了吧，如果换成自己，肯定是回到这里躲藏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仓库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全城又搜索的紧，怕是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