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面子（1/1）

我一直跟在爸爸身边上学，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又跟爸爸到了新元文昌阁念小学。那个时候，他经常要回家务农，我也长大了一些，就自己在教师宿舍里学着做饭给自己吃。我们做饭的火炉是用铝皮水桶改造的，里面敷厚厚的泥巴，底部四面开孔，烧的是煤块。那个时候，照明的工具仍是煤油灯。

我第一次做的是玉米稀饭。在锅里放清水，等水烧开后，将玉米面一点点从手心慢慢抖落进锅里，如果玉米面磨得不够精细，水面上会慢慢飘起白白的糠皮，得舀掉。同时，要用锅铲在锅里不停地搅动，不均匀就会成坨、糊掉。后来，我还学会煮面条、焖米饭、炒菜之类。

到小学六年级时，我仍然很矮、很黑。我最讨厌的就是我的身高。每次跟别人打架没赢，我最想的就是立刻长高长大，打败对方。

那时送礼物，一般都是明信片。快放假时，男生们就会向喜欢的女生表示心意。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认为对平时我爱逗着玩的女生便算是“喜欢”了。

有一次，我也学班里那些个子高大的男女生写明信片，不知道写什么内容，就抄他们的，大概是“高山青松青又青，我和学友一条心”之类。等放学确定没有人后，将明信片放到“喜欢”的女同学的课桌里，上面特别放了块砖头，心想第二天上学时，她在放书包时会发现砖头下面的明信片。

拿到明信片后，女同学竟然拿着去我爸爸那里告状，吓得我再不敢给她写明信片了。挨我爸打以后，全班人都笑话我，很是没面子。

丢脸的事不止这一件：四年级的时候，全校举行歌咏比赛，在很宽敞的泥巴操场上，那时没话筒音箱，我放开嗓子唱老师教的革命歌曲：“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干嚎得脸红脖子粗，可能是快接近变声期，唱上去就收不回来调调，逗得操场上各个班级的同学哄然大笑。我输给了校长的儿子，我不甘心，就在地上打滚，哭喊着要奖状。我爸没办法，就在校长那里搞了张没有盖公章的奖状给我，这事才算勉强过了。

我写字还算好看，这也归功于我的爸爸，上小学那几年，是他软硬兼施逼着我练的。

小学六年级时，我开始画画，写日记、周记和作文。班主任是离学校不远刘家湾村的刘天福老师。他经常在课堂上念我写的作文，夸我写的字是全校学生里最好的；还有作文和周记，也让大家向我学习。我很是得意，但我的风头差一点就让一个转学到我们班的女生盖过了。刘老师有段时间在班上经常念她写的作文。我特别不服气，绞尽脑汁地想了两个星期，在作文和周记上用了各种华丽的词藻，刘老师又在班上念起了我的文章。终于超过了她，这才让我松了口气。

除了语文和美术，我的其他成绩特别糟糕，尤其是数学。我最怕动脑筋想我不喜欢的事，虽然爸爸是教数学的，但是我偏偏讨厌数学，每次看到算术题目，便会浑身哆嗦不自在。每次期末考试，数学最多得 20 分，零分是常事。后来，我索破罐子破摔，随爸爸怎么打我，就是不学，也听不进去数学老师讲的课。

小学六年级，我复读了一年，成绩不怎么样，个头却高了不少。后来，爸爸便把我送到新元中学。

也就是念到初二这一年，听说离学校不远处的百德中学最有名，我便回家跟爸妈耍脾气，吵嚷着要去百德中学上学。他们没办法，想到那里教学质量好，正好让老师们管管我，便让我转学到百德中学初二年级做了插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