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婚之夜（1/2）

帮忙的朋友纷纷散去，陆父和陆母安然睡下，芮红梅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她不知道陆千里去了哪里，手机关了，音讯全无。已经到了十一点，她开始着急起来，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平时要好的朋友。她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手机从左手拿到右手，又从右手拿回左手。她走累了，定定地望着手机，一个个搜寻着朋友们的电话，猛地，她找到了前不久从陆千里手机上偷偷存下来的小夭的号码，她的心一横，想也没想就拨通了小夭的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对方越是不接，她的胆儿反而大了起来，越是不断地重拨，良久，响起了对方梦呓般的声音：“你找谁——”说完是一阵哈欠声，芮红梅一时觉得这声音不像欧阳小夭，显得太稚嫩，完全像个娃娃，她的第一意识是打错了，想说句抱歉。对方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你是谁呀？老师——老师——”这一句老师，让芮红梅猛然醒悟：那不就是叶心的声音？

“你——是叶心？”芮红梅试探着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是我老师的手机。”叶心似因惊讶而显得清醒了许多。

芮红梅猛地感到天旋地转：欧阳小夭的手机怎么会在叶心手里？满腹的疑惑如鬼怪张牙舞爪地搅扰着她的思绪，她一时憋闷，头晕目眩起来“你老师——她不在吗？”芮红梅没有说破自己是谁。

“嗯，她出去了还没回来——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叶心反问起她来。

她“啪”地挂断了电话，手心失去知觉，手机滑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盖儿被撞开，弹得老远。她慌忙将手机拾起，重新盖上后盖，除了棱角上有些破损，一切正常。她跌坐在沙发上，身子被重重弹起，接着是长时间的呆坐，如一尊雕塑。

电话响起，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见是欧阳小夭，她想都没想，猛地将手机扔出，用劲过大，手机从窗户掉落，她忙奔过去，静静的夜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响动，她知道手机砸到了楼下草坪上。

一阵钥匙转动的声响，芮红梅恍若梦里，迷迷糊糊地望着转动的门锁，陆千里回来了，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她，一脸惊愕。

“这么晚了还没睡？”

“等你回来——”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快去睡吧。”

“你去哪儿了？”

陆千里愣了一下，“哦，就在外面随便转了转——”

“随便转了转——”芮红梅冷笑了一下，“明天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你姐姐回不来，总得把心儿接回来一趟吧，她都出去那么久了，也怪想她的，不知道她想不想我们呢。”

“不管她了吧，还在接受治疗呢，等她完全康复了再接回来好了。”陆千里说着往卫生间走去，明摆着想要结束谈话。

“那位心理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问这个干嘛？”陆千里脚步没再挪动，立在了原地。

“你每个星期天下午去看孩子，和医生也应该很熟了吧，有没有邀请人家明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这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人家这样长时间地替你照看孩子，这样大的喜事也不邀请人家，多不给人面子？”

陆千里觉察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狐疑地望着芮红梅，并不回答。

芮红梅望着他，也不再说话，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她越是笑得妩媚，陆千里越是不安。

婚礼如期举行，从家里出发，到化妆地点，再坐着花车绕城一圈儿，回到酒店迎宾，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婚礼庆典中，除了众人争抢捧花的时候撞倒了两个路引以外，其余一切顺利。陆千里没有兴奋，没有激动，没有新郎的感觉，像是在参加别人的婚礼。芮红梅对所有来宾和客人笑脸相迎，看上去格外美艳动人。两人中午没喝多少酒，晚饭时，被一桌哥们儿灌得晕晕乎乎，尤其是陆千里，心里满是愁闷，几杯酒下肚更是醉得一塌糊涂。既是如此，众人在新房里干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荤笑话，没法拿新郎和新娘取乐，也都索然离开了。陆和贵忙着回去收割麦子，下午就离开了。陆母和芮母因为白天忙着应付宾客，过于劳累，早早地在卧室里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新房恢复往日的宁静，芮红梅挣扎着从床上起，坐到梳妆镜前，那分明是一张动人的脸庞，眼神里却尽是憔悴。她身子微微前倾，支起手臂托住下巴，往镜子里重重地呵一口气，酒气飘散，镜子上也出现了一团儿淡淡的水雾，刚好挡住自己的眼睛，她嫌看不清楚，试图伸出手擦拭，不慎将一个玻璃花瓶儿碰翻在地上，瓶颈的玻璃“哗啦啦”碎裂开来，剩下的半截瓶身形状怪异，瓶沿全是不规则的尖刺，芮红梅伸手试图将其拾起，冷不丁被扎了一下，鲜血伴随着痛感源源不断地从手掌虎穴处冒出。她用嘴吮了吮，血珠儿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儿，将嘴一移开，血又渗了出来，她将嘴一直放到上面不断地吮吸……良久，她抬起头望向镜子，那团白雾业已散去，镜子里又清晰地浮现出自己的样子，她正待一笑，嘴角残留着些微血痕，她一愣，笑容凝固在将开未开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