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窗帘背后的妈妈（1/2）

一个陌生女子来到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办公室里没别人，小夭问了声“你找谁？”

“哦，请问欧阳老师是不是在这里？”陌生女人说着话，耳垂上的吊环轻快地颤动着，像是在给她的话语打着节奏。

“我就是，你是——”欧阳小夭诧异地问。

“哦，欧阳老师你好——我是叶心的妈妈——”

她这么一说，小夭倒觉得那双眼睛和叶心有几分相似。陆千华化了妆，五官长得颇为精致，看上去有种雕琢的美。

“你好，你是第一次来学校吧？”小夭试探着问，她依稀记得叶心的外公说过，叶心的妈妈好几年没回来了。

陆千华点了点头，眼含愧疚。

“我们叶心她还好吧？”陆千华小心翼翼地问。

“坐下说——”小夭礼貌地请她坐下，接着说，“叶心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父母长年不在身边，性格有些孤僻。”

“我听说了上次她离家出走的事儿，”陆千华不无忧虑地说，“但是我们的家庭很特殊，欧阳老师你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陆千华说起话来有些犹豫，显然她不想轻易道出自己的过去。

“你这次是特意为她离家出走这事儿回来看她的吗？”

陆千华摇了摇头，面有难色。

“我们班上像叶心这样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不在少数，不过有些孩子在放寒暑假的时候常去父母打工的地方团聚。叶心告诉我说你从来也没让她去你那儿？”

“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陆千华的眼里已经噙着泪花，“但是，我确实是没办法呀我。她——她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小夭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这也不瞒你了，欧阳老师，我的命好苦。当年要是听了我朋友的劝告没要这个孩子，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局面了。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四个月的时候，她父亲就跟了一个女老板，抛弃了我们娘儿俩。生了叶心，我朋友瞒着我发短信去告诉他，可是他竟然无情到连女儿的面也不愿见。当时我就发誓了，就当心儿没这个父亲。孩子真可怜，从小没父亲的爱护不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管她，孩子从小到大，加上送她回来那次，我总共才回来三次。她什么时候会笑，什么时候会说话，什么时候会走路，感冒发烧，磕磕碰碰，我这个做妈妈的一无所知啊，一想到别的孩子可以在爸爸肩头撒娇，在妈妈怀里睡觉，而我的女儿却——”陆千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任凭它冲刷着脸庞，脂粉被冲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

小夭递给她纸巾，她说了声谢谢，接着说，“老师啊，天下哪有不疼爱自己骨肉的母亲？我做梦都想和孩子在一起啊，但是，我做了车间的主管，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照料孩子。前些年，我弟弟念高中，读大学，父母在老家刨那一亩三分地儿，哪够他的花销？孩子吃奶看病穿衣的，哪一样不要钱，再怎么样，我毕竟找到了份儿能挣钱的工作，一家人指望着我呢。后来，我弟弟出息了，在城里开起了汽修厂，按理说我的担子轻松了。但是，我是个女人啊，我也想有个真正爱我，呵护我，能够和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我曾经谈过两个男朋友，可当他们得知我在老家还有个孩子时，立即就和我断了关系。现在，我就快要结婚了，这次是回来探亲的，他的老家也在永兴。我们打算见见双方的父母，再把结婚证办了。”

小夭大概明白叶心妈妈的意思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点了点头，继续听她述说。

“所以， 我不能——至少目前不能告诉他叶心是我女儿。我怕了，他对我很好，我真的怕失去他——”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叶心的户口没和你的在一块儿吗，办结婚证的时候，他不就知道了？再说，他去你家也会见到叶心啊？”

“没有，叶心的户口上在了一个远房亲戚那儿。这次我们回来时间仓促，两家人聚在一块儿吃个饭就是，他不会去我老家的。”陆千华想了想，接着说，“其实来之前，我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见到了你，直觉告诉我你值得信任，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和你说这些，你一定在笑话我吧，不过，我确实没办法。我想知道我女儿的情况，也希望以后你能多多关照她，她太可怜了——”说着，陆千华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谢谢你对我的坦诚，不过——”小夭始终认为陆千华的做法有些不妥。

“我现在急于想见见我女儿，但又不能让她发现我——”

“为什么？”

“我必须得过几天，等我们双方的父母一起在酒店里见过面吃过饭之后，我才独自回去见心儿，现在就让孩子知道我回来了，我怕到时候会穿帮。所以，我只想在窗户外面偷偷地看她一眼，哪怕只看一眼也行。”陆千华面带哀求之色。

“这样吧，你呆在办公室里，呆会儿我把她从教室喊出来，在阳台上和她谈点有关看书的事儿，你就在办公室里。”

小夭让陆千华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后，将天蓝色的窗帘拉起来，留一条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