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宝贝千金（1/3）

适逢周五，欧阳小夭从香樟小学回了滨河镇，父亲出去应酬，母亲独自在家里给她做好吃的，以犒劳她那受了一个星期虐待的胃。说实话，中午在学校已经吃得够凑合了，晚上回到寝室还得自己做饭，小夭从小娇生惯养，对做菜实在不在行，能把菜煮熟就已是庆幸。所以，每个星期回家，必定会大吃而特吃，母亲罗秀云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煨蒸煮炸，用不了多大功夫，就会烹饪出一大桌子佳肴。小夭时常感叹：为什么相同的菜，相同的佐料，出自不同的人，味道竟是那般天差地别。

刚吃完饭，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接到陆千里打来的电话，吓了一跳，怕自己没听明白，又将电话递给小夭。小夭挂断电话，便匆匆出门，本想租一辆车进城，正好遇上一辆返程出租车，她不由分说上了车，约莫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她刚拿到驾照不久，完全是个生手。父母催促着她早些把技术玩熟了，以便每天都开车回家。从香樟镇到滨河镇也只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家三口要是能每天聚在一块儿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欧阳魁一有空闲就让小夭练车，自己坐在副驾座上口头摇控指挥。欧阳魁是个急性子，说不到三遍就会发怒，吼声震天，小夭亦是毫不示弱，听不得父亲的指责，赌气下车，不再练习，弄得欧阳魁哭笑不得。

看到父亲醉得不省人事，她心疼之余又格外愤怒，父亲那点酒劲儿怎么也劝不掉，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让他少喝点，他不但充耳不闻，还时常嫌母女俩唠叨。

说实话，对于这种大晚上的开车，她还没试过，有些心虚。考驾照的时候，教练有些敷衍了事，学员没抽到夜考，连怎么打开车灯也没有教。她坐在驾座上，摸索了半天还不能起步。

陆千里将欧阳魁放在后座上安顿停当，见她半天没动静，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拿到驾照的？”

“不，刚拿到，不太熟，”欧阳小夭有些难为情地说，“要不，我去找个出租车算了，等我老爸酒醒后再自个儿回来开。”

“嗨，既是叶心的老师，千里，你送他们一趟好了，她的技术不好的话，晚上行车太危险。”芮红梅在一旁热心地说。

欧阳小夭赶紧制止道：“这好像太麻烦，呆会儿你怎么回来？”

芮红梅眼珠子一转，赶紧插嘴说：“这样吧，我的技术好，让我来开车送你们。千里呀，你开上你那辆车，走我们前面带路，滨河镇我不熟悉。完了，我们再一块儿回来，这不就结了。”

陆千里和小夭默许了这个建议，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发了。

欧阳小夭直把芮红梅当成了叶心的舅妈，一路上，她不断地和芮红梅聊着叶心。芮红梅也不好申辩自己的身份，就横来横答，竖来竖答，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欧阳小夭问叶心的母亲是不是好长时间都没回来过？她从来就没见过叶心的母亲。芮红梅心想，她和陆千里认识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把一个女儿在老家一丢就是近十年。自己没做过母亲，不过，和自己的骨肉相隔遥遥，那种想念的感觉是不是痛彻心扉呢？

晚上公路上的车辆相对较少，所以，开车的障碍相对较小，很快就到了滨河镇“康佳专卖店”。陆千里迅速从车上下来，将欧阳魁背到了屋子里。罗秀云殷勤地端茶递水，陆千里和芮红梅没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这两位就是修理厂的老板吧，待人还真不错。”罗秀云不无感慨地说。

“他们是我班上一学生的舅舅舅妈，那孩子父母不在身边，今天上午旷课不来学校的那个。”

“原来是这样。”

“妈，由不得我不说爸爸几句了，看看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这大晚上的，醉成这样，那些人怎么不管不顾的，还让爸爸独自开车到修理厂，据说一到‘千里汽修厂’，他就醉趴下了——”

“唉——你爸那脾气，要是能管得住他就不是今天这样了，都说了他好多回了，你也要他肯听才中啊。”罗秀云是外地人，老家在河南，到了滨河镇这么些年，口音里还时常夹杂一些老家的口音。

欧阳小夭没再说什么，这个周末她轻松不起来，要准备下周的公开课和家长会，什么事儿都凑到一块儿了，她感觉有些吃不消。她原本是学美术的，对于语文教育基本上就是个门外汉。迫于学校的安排，她无力摆脱，也就硬着头皮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语文殿堂的讲台之上。自己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在语文课上所讲的那些东西早就悉数还了回去，要想实现记忆再现已不可能。她还记得第一堂课上，自己讲讲歇歇，不断地翻看备课本，搞得手忙脚乱，感觉在孩子们面前很没面子。一回生二回熟，她通过自己不断地钻研教材和教参，再广泛听学校优秀语文老师的课，也隐隐发现了语文教学的规律。不过，她并不完全认同这些传统语文课的上法，总认为太细，太琐碎，唠唠叨叨讲了大半节课，末了才发现绝大多数都是说的废话。

至于下个星期五下午要开的家长会，她所计划的程序也得稍作调整和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