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芮红梅（1/2）

厂子里来了个吊儿啷当的黄毛青年，说是修好的车灯还没用到半天就坏掉了，电工师傅提出重新换上新的，分文不收，可对方竟然要求赔什么误工费，并为此纠缠不休。

陆千里调转车头回到厂里，对方正怒发冲冠地站在那辆半新旧的比亚迪面前指手划脚。

“老板回来了——”师傅如释重负地说。

“怎么回事？”陆千里来了个明知故问的开场白。

“老板你来得正好，你这厂新开的吧？”对方气焰嚣张，眼神轻蔑。

“我正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陆千里压住心头的怒火，语调不高。

“这哥们儿刚才在电话里都跟你说清楚了吧，不用我再重复，一句话，我要你给我赔偿。”

“重新给你修好，不收钱，你觉得怎样？”

“嗬，小哥，这哪儿叫赔偿？这是你们分内的事，我要的是误工补助费！”对方三十左右，额前染着一撮金黄的头发，撇着嘴叫嚣。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不至于吧——”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对方提高了音量，“不至于？就因为你们办事不利，导致我晚上不能赶上一个重要约会，影响了我的一桩大买卖，这损失难道还不得你们出？哼，一个破厂子，小样儿！”

陆千里的怒火腾地升起来，他也冲着电工李师傅大声嚷起来：“李哥，现在车灯修好了没？”

李师傅点了点头。

陆千里转过头，冷笑着说了句“那就好，你爱走不走！哥们儿我可不奉陪了！”

黄毛气不打一处来，走也不是，骂也不是，僵在了那里，这局面是他所没料到的。

陆千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不再搭理。

黄毛自讨没趣，临走时恶狠狠地撂下句话：“走着瞧！”

“一看就是讹人的，谈什么大买卖还开着那种破车？”

“可不就是吗，这种人得拿点颜色给他瞧瞧。”修理工们小声地议论开来。

陆千里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饮水机发出“嗵——”的声响，桶里的水又向下渗了一截，透明晶莹的水里没有半点杂质。

芮红梅走了进来。

“叶心找到了？”芮红梅吃惊地问。

“嗯，躲在车站厕所里呢，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去，好长时间没和丫头说话了，也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尽想些什么。”

学徒工小陈给芮红梅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芮红梅皱起眉头，话未出口，黄毛又回来了，车上还载了三个青年，其中有个人的脖子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蜘蛛，黑色的蜘蛛张牙舞爪，似要从他的脖子上蹦下来。

“怎么，要闹事儿？”陆千里走了出去，厉声问道。

“这要看你的表现，你要表现好了，我们保证立马走人；要是表现不好的话，这事儿可要闹闹。”黄毛阴阳怪气儿地说。

“嗨，来来来，各位帅哥有事儿好好商量嘛——”没等陆千里说话，芮红梅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软玉溪，匆匆走了出去，一一发给几位不速之客。

“哟，这小妞长得不错嘛，说话也好听。”蜘蛛侠皮笑肉不笑地说。

芮红梅妩媚地笑了笑，殷勤地递出几张凳子请他们坐了，正要端茶递水，蜘蛛侠伸出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发出“嘿嘿”的怪笑。

陆千里像头发疯的豹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扇了蜘蛛侠一记耳光，继而将其掀翻在地，捏起拳头要打。那伙人一拥而上，对着陆千里拳打脚踢。李师傅呆若木鸡，机修工学徒小陈与铜工刘师傅纷纷冲了上来，几个人扭作一团。芮红梅叫苦不迭，拿起手机要打110，黄毛横冲过来，一把夺过手机，将芮红梅推翻在地。

李师傅赶紧跑过去，伸了伸手，看到满手的油污，有些犹豫，他将手在衣襟上拭了拭，赶紧将她扶起，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救命啊，打人了，快叫警察呀！”

她这一叫喊，分贝极高，街坊邻居闻声而出，有人就提了板凳，抓起木棒，凶神恶煞地赶了过来。黄毛见势不妙，大吼一声：“走！”一伙人左冲右突，甩开手脚，逃之夭夭。

小陈被打出了鼻血，他那黑乎乎的手指使劲摁住鼻子，芮红梅赶紧将一张餐巾纸扯碎了，揉成小球，递给他将鼻孔塞了起来。

陆千里的脖子被勒得通红，像是被纹了几根红红的指印，新换的T恤也被揉得乱七八糟。

“千里，你没事吧？”芮红梅关切地问。

“没事儿。”

“这帮家伙纯粹就他妈的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跑来找茬儿！”小陈深恶痛绝地骂道。

有惊无险，邻居们纷纷撤去。

“好在没什么大碍，做生意会遇到很多事情的。”芮红梅半是安慰半是提醒地说。

“不过芮姐，你够厉害，多少女人见了这种状况早就吓得不敢动了，你还敢大吼大叫——”铜工刘师傅不无钦佩地说。

“嗨，这算什么，比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