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叶心不见了（1/2）

“妖怪的‘妖’！”

“老幺的‘幺’！”

“不会是‘一二三’的‘一’吧？我亲自听我妈把‘一’说成‘yao’的！”

……

窗外，几个外班的小家伙，又在拿欧阳小夭的名字说事儿。欧阳魁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爱听人说评书，听到《三国演义》里大乔小乔长得好看，生个女儿干脆就起名小乔。干嘛又不叫欧阳小乔呢？在派出所登记户口的时候，那位办事员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马虎大意，写成了“小夭”。目不识丁的欧阳魁乐呵呵地拿着户口本回家，“小乔小乔”的念个不停。罗秀芸见户口本上写的是“小夭”，要欧阳魁去改回来。欧阳魁嫌麻烦，说“小夭就小夭吧，喊起来也顺口。”小夭读小学，班上的孩子老拿她的名字取笑，甚至直呼其“小妖精”，她为此还和班上的同学打过架，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回到家发脾气，要求父母去派出所改名字，父亲不肯。她自个儿跑到派出所去，工作人员不买她的账，一气之下，她趁工作人员不注意，抓起柜台上的文件夹扔进了隔壁的一个窗口，偷笑着跑出了派出所，想象着那伙人焦头烂额地寻找文件夹的样子，她觉得十分解气。

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初进班级，总有人会对欧阳小夭的名字议论一番。毕业了，当了老师，新结识的孩子又津津乐道。

名字的事无所谓，才开学四周，这帮猴孩子惹出的麻烦层出不穷，小夭被书记叫去单独训话至少已达五次。这么没脸没皮地被训导倒也罢了，关键每次还要拿小夭和郭雪作比较，然后说上一通大道理来：

“你看人家郭雪是怎样做的，每次一大早就到学校，下课也在教室待着，不要说上课了，就连下课几乎都听不到吵闹声。我告诉你啊，这‘吵闹’里头可是大有文章，吵闹必然就涉及到纠纷，纠纷就是祸端。饮水思源，治病寻根，我们就是要从源头上下功夫，把一切隐患扼杀于萌芽状态。所以我建议你呀，最好还是跟人家小郭学学，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在学生身上，多守着他们，看着他们，事故必然少出。不信你试试看！”

好吧，是否需要变得更勤快的事暂且摞一边儿去。关键现在叶心把刘唐嘴唇和鼻子都给打出血了，这是昨天放学回家路上发生的事。刘唐的妈妈坐在小夭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孩子他爸去年去年在山西一煤厂送了性命，丢下三个孩子，刘唐是最小的，大的两个女儿在读初中。刘唐从小就多病，咳嗽发烧，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两百天都在吃药……

第二节课都快下课了，叶心还不来，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听。按说是孩子生病被大人带去医院忘跟老师请假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尽管老师在三令五申不来学校要请假，但仍旧有孩子或是家长急着治病忘了出勤这回事的。刘唐的妈妈属于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类型，坐在那里讲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坚持要等到对方家长前来解决问题。把刘唐叫过来询问原因，刘唐一个劲儿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巧安稳办陈主任以十分急促的语气打来电话让小夭过去。

书记在，值周领导在，还有两位保安也在，表情清一色的严肃夹带着一点恐慌。

“你之前打过电话来汇报说班上有孩子没到学校？”值周副校长尽量让语气变得平静一点。

小夭被这种说不清楚的氛围给震住了，木然地点了点头。

“出大事了！”

“什么？！”小夭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刚民警接到电话，在麦子坡背后的竹林里发现一具女孩尸体，脖子都被割断了半边……”书记的话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颤抖。

小夭只觉后背的鸡皮疙瘩像油锅里的泡泡般“滋滋滋”地疯长起来，忽而又如有只冰棍从后颈窝直往背心里钻。前不久听说了某地方有人贩子拐卖儿童，光棍老头性侵女童——叶心很少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虽然偶尔穿着有点邋遢，但总的来说是个很漂亮的小丫头——她细瘦的脖子被割断了耷在一旁，还不断地冒着鲜血的样子，小夭不敢往下想。

小夭一行人赶到麦子坡的时候，几乎有一半的村民围在了那里，争相谈论着所见所闻所思，一片嘈杂。竹林外拉起了警戒线，警察们在维持秩序，不让村民靠近。小夭紧张地说不出话，国庆刚过，空气中已有了丝丝凉意。时而从树上飘落三两片干枯的桉树叶子，无声无息，冷眼打量着这一群沸腾的人。

两位老人迈着仓促的步子哭喊着奔过来，是叶心的外公外婆，小夭前不久见过，有点印象。围观的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两位老人越是靠近竹林越是慢下了脚步，哭喊也变成了沉重的抽泣声。还没靠近警戒线，叶心的外婆忽然两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了，倒在地上，压倒了一大片毛茛草。

“老——老太婆——”叶心的外公颤抖着身子，伸手把眼睛拭了又拭，“不是——不是——”

叶心外婆在民警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望着语无伦次的老头子。

“不是——她不是心儿——衣服都不是——”叶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