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哥的葬礼（1/2）

特别不想写这一章，因为它预示着苦难的来临。多开心的一家人啊，为什么非要用那么多苦难来考验？我们就是普通人，我们的人生不需要多辉煌，安安静静、平平安安，一辈子就足够了。可生活却喜欢把人扔在坡底眼睁睁的看着你一蹶不振或者努力爬起来。一步步的往上爬，爬了一个山坡还没歇过来，就又有一个更高的山坡横在眼前。你爬不爬？你得活着不是。

母亲和玉叔的养羊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两个人养了六十只羊，包括很多刚生的小羊仔。但不包括那些没生的，还在肚子里的。母亲化身羊保姆，一回家，好几张嘴要奶喝。两个人是没办法照料这么多羊的，就养了十几条狗。玉叔喜欢养细狗，所以大多都是那种细身子，高条子的细犬。还有一条鉄金色的獒犬。这么多狗都是要吃肉的，所有肉食的来源就是二姑家的二哥的养猪场。

二哥做生意失败，打工也去不了，就干脆在家里承包个果园，弄了个养猪场。那些横死的猪就成了母亲家狗的肉食来源。

二哥在家对玉叔来说是好事，除了这件事，有些大事小情，比如使用电脑，智能机之类的事，再比如大队要求的事………都成了二哥的分内事。

我们就更轻松了，有事找二哥总比跟玉叔或者母亲沟通更方便轻松。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年，忽然有一天母亲打过电话来。

母亲很少主动给我们打电话。除非有大事情发生。

“谦谦啊，你快回来吧，你二哥出事了，得病了，是脑血栓，都进医院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我二哥怎么了？”

“病了，在医院，家里就是些老人孩子，我们都害怕。”

“谁在医院伺候？”“你二嫂子。”“家里孩子谁照顾？”“我们几个老人。”“那没事，你们别自己吓唬自己。我问问春晓和大哥，他们应该都知道。也都在忙活。你们几个老的，看住家，管好孩子，别担心着急，别添乱。”

我给春晓打了个电话，春晓说二哥脑血栓在医院，病情基本确定。二嫂子在医院照顾。佳兰和大嫂子管给送饭。春晓和大哥看看能不能筹集点钱，毕竟是突发情况，谁家也不是一下子就拿出那么多钱来。家里群里，母亲那辈的一人给出二三百。我们这些年轻的一人先给拿五百。剩下的就是借的，等二哥好了再还。没几天，家里给拿了8000块钱。算是解决了住院的费用。

二哥在医院住了七天，病情基本稳定了。就出院回家了。

回家以后，二姑看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儿子变成这样，哭成了个泪人。

二哥安慰二姑，说医生说了，得了这个病就得积极锻炼。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好好锻炼，过几年就没事了。变成正常人一样了。

每天二姑，二姑父，二嫂，还有玉叔，二叔都去二姑家集合，给二哥按摩，扶二哥走路。母亲跟二婶负责做饭，送饭，帮忙照顾两个孩子。我们几个年轻的在外面挣钱，时不时的给二姑拿几个零花钱。

那时候我很开心，觉得不管苦难多重，家人团结就是生存的力量。

二哥慢慢的可以拄着拐杖自己走几步了，家里人乐开了花。每天群里都在感叹，二哥太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从一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变成一个需要拄拐的人的心理作用。有一天，二哥二嫂决定去大医院做一个脑部手术。

临走那天，二哥忽然不愿意去了。望着南山一个劲的哭。（南山是这个村的坟地）跟二姑说：“妈，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二姑奔着大医院比较靠谱，也没想太多，还是把二哥送医院了。

三天后的下午，群里一片寂静。春晓给我打电话：“姐，二哥没了。做手术的时候脑部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了。”我惊呆了，感觉嘴都是木的了。“姐，我们怎么跟二姑说啊。”春晓一个大男人哭了起来。“别哭了，二哥没了就不用受罪了。”我经历过父亲去世，再一个，确实我还是跟二哥隔了一层关系，说话还是冷静的多。“你跟大哥、二嫂赶紧跟家里人联系，先把人弄回家吧。”

二哥回到家，二姑就晕死了过去。怨谁都没有用，儿子没了就是没了。

二哥的葬礼匆忙又平静。我们都回去了。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姐弟哥嫂忙过年饭的情景。不过现在掌勺的变成了春晓，吃饭的人多了，人人心情沉重，脸上没有了笑容。

二姑父、二姑坐在炕上，二姑靠着墙，整的身体靠墙支撑着。圆圆的脸瘦了下来。两颊凹了进去，身体也瘦弱了下来，眼睛不似以前的灵动，没有了光。眼泪已经没了，嘴里只剩下叨叨“我儿子，我的儿子，听我儿子的话，不去了就没事了。” 二姑父不停的抽着烟，偶尔抬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就接着佝偻着身子抽烟。二哥的一儿一女站在在炕下，端着饭碗，可怜巴巴的看着爷爷奶奶，哄着爷爷奶奶吃饭。

二嫂已经没魂了。定定的站着，不会说，不会笑，不会哭了。

葬礼过后，我们都赶紧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