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原谅我嘛,哥哥（1/2）

极少经历如此情况的结果就是，林榆无措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踩着空气的脚也觉得不舒服。

她意图安慰的手在沈图南小臂旁伸了又缩，缩了又伸。

片刻后，她将两只手放在沈图南的左肩，不动了，干巴巴地从嘴巴里冒出来一句：“你看......你看......月亮还挺亮的。”

刚讲完林榆就想把自己的嘴捐出去。

啊啊啊！

林榆！

你在说什么？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看着林榆手足无措的样子，沈图南面色和缓，心底刚刚发芽的种子窥到阳光蠢蠢欲动。

事实上，他本没打算说这些。至于为什么说了？可能是今晚的风太和缓，月光太温柔。

他正要启唇就被林榆打断。

“你那里是不是没有信号？”

沈图南：？

“我为什么会没有信号？”

“因为你很少回消息。”在林榆眼里，今晚的沈图南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她继续道：“放假之前你也很少回我，是不是因为想着暑假要去......云市。”

“云市”两个字被她说得很小声。长大后的沈图南很会隐藏，林榆看不懂沈图南的表情，就一概按照伤心处理。

想起自己暑假故意避开他，早上演讲还拉踩他，海水般的愧疚瞬间将林榆淹没。她恨不得半夜起床扇自己一巴掌，很少服软的嘴现在也软了：“对不起嘛。”

沈图南：？

“对不起”三个字一出口，林榆顿觉也没这么难说出口，原本的难为情化为乌有。

“你原谅我嘛，哥哥。”嗓音软软糯糯，无比甜腻。

沈图南：？

他一直处于迷蒙之中，看着林榆从振振有词变得愧疚，最后反过来给他道歉，甚至叫了她引以为耻的称呼。

“哥哥”两个字已很多年没听到过，往往是在林榆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说出口，还皆在十岁以前。

林榆是早产儿，生日在六月八号。沈图南的在六月九日，刚好比林榆小一天。沈图南刚来时，小林榆仗着自己年纪大非要让比她高一头的沈图南叫姐姐。沈图南对称呼原本并不在意，奈何小林榆实在太矮，姐姐两个字半天也叫不出口。

倘若小沈再大点，就知道那叫做割裂感。

后来证明小沈做得很对。

自从他开始包揽小林榆小学所有的青菜，外加使用自己的零花钱带她去吃炸鸡，对方就开始厚脸皮地叫哥哥，哪有一副姐姐的样。

小升初后，初有自尊的林榆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羞耻感。想起自己比沈图南大一天，死都不愿再开口叫“哥哥”。

现在，沈图南突然听到林榆的“哥哥”，精神恍惚了一下。

为了方便观察沈图南的表情，林榆一直仰着脸。所以，沈图南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异常专注的眸子。

月亮静静地装入其中，很漂亮。

某人久久没有离开的视线，林榆并不是没察觉到。

“哥哥”两个字被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慢慢找上门。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脑抽，才会时隔多年把这称呼搬出来。

但叫都叫了，就那样吧！

至于沉默的沈图南，不用思考，分明就是被她恶心到无言。

林榆干着嗓子“咳咳”两声，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软着声音道：“沈图南，你到底原不原谅！”

沈图南：哪有人逼着对方原谅自己的！

即使是在道歉，林榆也要占据上风。如果不是她越来越红润的耳垂，绝不会有人看出她在不好意思。

这就像一只高贵的小猫，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会主动道歉，只会在你身边打转，黏着你，等着你先搭理她。

沈图南左手把自己的书包挂在肩上，右手拿起被林榆横在他们中间的黄色书包，然后挂在小臂上，起身道：“原谅你了，回去吃饭。”

林榆乖乖跟着沈图南，欢快的声音在楼梯间激起一阵阵回音。

“沈图南，你猜猜我为什么不去夏令营？”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信，你肯定知道。”

“有没有保送你都可以去医大。”

“嘿嘿，我这么优秀吗！”

......

楼梯间的灯光明亮，三三两两的虫子在灯源处辛勤地挥动小翅膀。灯下，男生一步两个台阶，女生一步一个台阶。

林榆到家后，刚换了拖鞋就把书包甩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摸出一个苹果后放任自己瘫在沙发上。

“学习可真累啊！”

向榕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她这声感叹，瞅了一眼沙发上只有一张嘴和一只手在动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

小时候还挺勤快，怎么越长大越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