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老先生（1/2）

“苏先生已经到城中了！”管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得到谢老侯爷的书房汇报。一时间整个侯府的主子们都穿戴整齐到门口迎接。谢老侯爷和沈氏激动地一直探头往路上望去，林清歌站在后方等着，腿脚刚刚可以活动的谢景宁也远远地站在另一边。夫妻俩站在人群的两边，仿若不认识，翠竹和翟硕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也是没再看对方，老侯爷这些大人们此刻一门心思在苏先生身上，也没注意这对新婚夫妻。姜嫣儿却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立马站到谢景宁的旁边关心着谢景宁的身体，挑衅地看了一眼林清歌，却见对方的眼神根本没在这边。

不多时，马车上下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谢老侯爷跟苏老先生是旧识，连忙上前一步，彼此都是同僚，为官是品级地位都相仿，不存在谁向谁行礼的问题，都只是拱了拱手，让其他人向苏先生见了礼，就将人迎了进去。

苏老先生也十分直接就让谢景宁坐在椅子上开始把脉，又观他面色，虽然有些病容，却控制的十分好，不由开口称赞：“太医院这是有能人了，虽然肺部痰淤血热，面色却不似其他病人青灰，痰淤也控制地很好，没有咳血消瘦，不错不错。”

在一旁的太医不敢居功，让出了一个身位，把林清歌推到苏太医面前：“是这位林姑娘想出出的方子。”说罢送上了药方。苏老先生点点头拿过了方子“不错，这莲子芯和马齿笕当真妙极，你是如何想到加这两味药的。”

“莲子芯归心，利肾，健脾，正是身弱血热之人需要之物。马齿笕亦有解毒之功效，这两味药温和，以求能暂时稳定病状，等苏先生前来。”

“谢候，你找了个不错的新妇。”苏先生点点头，谢老侯爷也是一脸得意。

“开药方的事情暂且不急，虽然肺毒已经入血液，还需等夜里子时咳嗽症状最重的时候，我再探查下情况才能辨证治疗。”苏老先生收回手。

这时候大家才有时间叙旧，谢老侯爷：“听闻苏老一直归隐水乡，路途遥远怎么如此快就赶到了。”

“江南水患严重，我也是一路往京城而来，半途就见到了圣上接应而来的侍卫们，这就马不停蹄来你府上了。”

“什么，水患？！”谢老侯爷茶杯都差点没拿稳：“京中并无消息，这……”

“月余之前只是秋雨连绵，不曾想这雨竟然连下半个月，当地官府转移了低洼处的民众，并未警觉，十日前坍塌了一处小的堤坝直接淹了两个村庄，只救回来几个上山打猎的青年，到五日前我出发来京时，钱塘大坝也溃堤了，恐怕现在圣上也刚收到消息。”

“为何小的那处堤坝坍塌这么大的事也敢不向上禀告，以至于大坝也溃堤了。”

苏老先生没回答，林清歌却懂了，大小堤坝都溃了，只能证明这工程质量有问题，两年前她的御史爹向圣上谏言拨款黄金十万两，修堤坝，做水利以提高江南的良田产出，亦可以解决黄河下游每年春天的洪涝灾害。这才不过两年，居然就坍塌了，当地官员为了乌纱帽因此在小堤坝决堤时不敢上报，这才导致了钱塘大坝整体决堤，下游人民怕是折损惨重，不得不报了。谢老侯爷也想明白了，茶盏重重一摔，气的没话可说。

入夜，林清歌躺在桂花树上饮酒，自从回到这一世，她总需要很多酒才能勉强入睡。她的焕儿，那么小那么懂事，她如珠玉一般疼爱的孩子死的那样惨烈，她一安静下来就感觉胸口憋闷，甚至心脏抽疼，那夜的月亮也像今晚，清冽寒凉，今晚她多喝了一壶，希望能彻底陷入黑暗才好。谢景宁远远就听到了声音，向桂花树走来，树上隐约躺着一个女子，夜风吹起她的白色的纱裙。谢景宁站在树下，林清歌也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翠竹:“这月亮为何如此清冷，不见人间疾苦呢？”

下一瞬那白裙飞扬，谢景宁伸手接住了林清歌，林清歌是真的醉了，落入谢景宁怀里依然安稳，掉落的桂花洋洋洒洒的淋了两人一身，谢景宁在月色下看这怀中人儿的脸，长长的睫毛雪白的脸上落下两片阴影，喝过酒的嘴唇潋滟红润，京城双姝之一嘛，果然清绝脱尘。又想到她心悦七皇子，谢景宁脸上的神色分外复杂，抱着林清歌往房内走去。拿着披风的翠竹看见谢景宁抱着自家小姐，两人真是比话本里的插图还美丽登对，一时间也没做反应，呆呆地看着谢景宁把她家小姐往床上一放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连被子都没给人盖上，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次日

苏老先生在会客堂来回踱步，一大家子人随着苏老先生的脚步目光跟随。沈氏更是捏紧了手帕，紧张地看着苏老先生，谢景宁昨夜用了传统的药浴和银针虽然吐出了一部分黑血，但人的情况却更糟了。古代的肺病都是很难治的，人往往十天半个月就快速衰败下去，谢景宁因为习武身体素质极佳，加上林清歌护住了其他身体器官，才让谢景宁白天看起来还算康健，昨晚一探查肺部情况很不理想，除了传说中药王谷去腐生肌的还息丹，实在是无法解决，可是药王谷已经覆灭百年，这种以蛊虫和毒药炼制的救命法宝就算找到也已经无效。即使医术高明如苏老，也只能力保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