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去百黎（1/2）

第二日小夭一行又回了酒楼，要找昨日的白发老者，伙计从柜台里拿出一块破布。

老头子是他们酒楼几百年的老顾客，昨日突然笑呵呵的说他要回家了，叮嘱今日或许有人会来找他，所以留下几个字给来寻他的人。

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刚劲有力的几个字。

“前尘旧事，已归尘土。”

小夭满脸失落，懊悔自己昨日为何要喝醉了酒。

苗圃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瞥了一眼小夭身边的傀儡叶十七。

昨日听到的故事，苗圃总觉得并非是故事那么简单，而且最后傀儡叶十七曾和老人有过交谈，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今日老人就不见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小六，如果你执意要知道，我们不如下一站去玉山？”

十七说完将小夭面前的酒碗填满，温柔的看着满脸懊恼的人，继续说道，“这天下，若说有谁对世间事冷眼旁观却又了如指掌，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玉山王母必是其中之一。”

“唉！”

小夭叹气，一只手数的过来的明眼人？

王母，外爷，父王，这三个肯定在内，而且还都是她的身边人，可越是身边人似乎越是难让他们对自己实言相告。

娘曾经做过什么。又和什么人亲近。

她回归皓翎和西炎已经几十年，但每每问起此事，外爷和父王就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不是沉默就是笑着说，“等你长大，自然都会知晓。”

“红衣男子，红衣男子。”

小夭轻声低语，按照昨日老人所言，这个红衣男子一路追着娘，他是谁？又为何一路追寻？

突然，记忆里曾经无足轻重的一幕在脑中清晰起来。

那时候初回皓翎，父王执意要以最隆重的仪式宣告天下。

蓐收安排做出了最好的一套王姬礼服，但却不知为何，惹得皓翎王大怒。

小夭当时虽觉得匪夷所思，却并未多想，今日再看，父王曾经盯着那套礼服足足半晌。

红衣男子，红色礼服！

红衣男子，红色礼服！

眼中都是血色，浑身都是血色，粉色桃花被血色染红，洋洋洒洒将大地覆盖为血色。

小夭在深海那三十七年，曾经无数次思考一个问题，为何有人要杀害自己？

因为自己是玱玹的妹妹？因为自己是皓翎的王姬？还是说因为自己是西炎王的外孙女？

每个答案似乎都对，却又并不准确。

即便因为她的多重身份，是玱玹夺取帝位道路上最大的助力，但杀了自己就真的能阻止玱玹么？

其实外爷中意的继位人，从来都只是玱玹。

“看到你这双眼睛，我就知道你是谁了，这双眼睛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我要为被那个魔头杀害的几十家氏族报仇。”

小夭猛然记起在昏迷前，有个自称是沐家后人的男子，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重复着这句话。

眼睛，魔头，红衣男子，红色礼服。

越想越觉得害怕，小夭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她失神的扭头看向十七，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十七，我是谁？”

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小夭反应的十七眉头紧紧皱起，他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握住小夭正在颤抖的双手，却发现这双手冰凉至极。

“小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小夭表情痛苦的冲十七笑着，但这个笑容里却是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小六。”

十七站起身走到小夭身边，将人轻轻的揽在胸前。

“小六，无论什么事，我都在。”

眼泪顺着小夭的脸颊滑落，小夭扭头将整张脸贴在十七胸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无助。

苗圃纳闷的看着小夭和十七，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干脆走到屋角转过身子看向了窗外。

酒楼里人来人往，并没人会注意角落里的这一幕，大概一刻钟，小夭情绪逐渐归于平静，她缓缓的坐直了身体。

“吃过饭，我们去玉山。”

“好。”

十七什么也没问，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小夭。

小夭接过手帕，胡乱的擦了擦眼角，再抬头时，她却是笑着说道。

“真是笑话，活了几百年，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十七依然不说话，垂在桌下的双手偷偷的捏了个手诀，一丝若隐若现的白色光芒瞬间消失不见。

“不去玉山了，父王外爷还有王母，他们如果不想说，我问也是无用，去百黎，十七，我们去看看老树和猴子。”

小夭眼中有十七熟悉的倔强神色，还有十七并不熟悉的狂傲和不屑。

“唉！”

空中响起一声叹息，小夭猛然抬头，发现十七正浅笑的看向自己，貌似并未听到叹息声。

小夭心下大骇，努力让表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