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木离开了（1/2）

小夭和老木与甜儿挨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扯着嗓子指挥串子和麻子的儿孙们倒酒布菜，哪怕最大的孩子已经满头华发，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忙碌着。

能看得出来，孩子们被教育的很好！

无需相柳和璟提醒，小夭即便灵力低微，仍旧还是感觉到了老木身上充盈着即将死亡的味道。

小夭很庆幸今天相柳带她回来，让她没错过生命里曾经给予自己温暖的人，最后的时刻。

“小六，这辈子能遇到你，我老木值了，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临了临了我还有个愿望，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说完这番话，老木哆哆嗦嗦的端起酒喝了一口，似是想要掩饰尴尬。

小夭揽过他的肩膀，轻轻拍着说道，“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只要你不是想要当西炎王，我都想法子帮你如愿。”

“哈哈哈。”

老木笑出了眼泪，他抬手抹了把脸颊，却发现眼泪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甜儿贴心的递过帕子，鼻子泛酸哽咽的说道，“六哥，老木想你的时候就喜欢流泪，当年十七第一次来看我们，那天他就哭了一夜。”

小夭看向璟，璟浅浅的笑着点头。

甜儿的话让老木终于收住了眼泪，“甜儿你干嘛说这些，那天哭的可不是我一人，你和串子哭的更大声，麻子虽然性子内敛，也是偷偷抹泪，我都看到了。”

小夭用力咬着嘴唇，压抑住眼中溢满的泪水，脸上是老木最熟悉的无所谓的无赖样子。

“行啦，知道你们都想着我，今天是开心的日子，都别哭，高兴点。”

“对对，小六说的对。”

一如共同生活的那些年，老木还是习惯性的认同玟小六的话。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让我帮忙，是有什么老相好要在一起？还是说带点金银财宝走？”

“你！”

老木抬手朝小六打去，当然没打着，他那假模假样的花招小六早就了如指掌。

“你这小子，还是和当年一样，这几十年一点都没长进。”

“老木，无论再过多少年，我都是那个不愿意刷碗被你追着打的玟小六。”这句话，小夭说的很认真。

“嗯！”老木同样认真的点头。

之前努力压抑的泪水，此时蓦然滑落，小夭也不擦，搂住老木肩膀的手加大了些力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

“我们俩刚认识的前几年你提过，你不想打仗，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平静的生活，你说等哪天死了，还是要回西炎的，毕竟那里有你的根。”

老木抬手握了握小夭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小六，最后麻烦你了。”

小夭不说话，任凭眼泪劈里啪啦的越来越多，甜儿低着头用帕子不停的擦拭眼睛，璟默默的跟着流泪。

相柳则拧着眉头，从出生起他就没有家人，当初为了践诺，照顾防风邶母亲的那四年，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亲情。

此时此刻，这个屋子里，有神族，有妖族，还有人族，即便不是相同血脉，但是真的很像一家人。

兴许是没了遗憾，原本还能坚持几日的老木突然感觉自己累了，小夭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然后老木开始不停的嘟囔，声音很小，众人却听的清晰。

“第一次见小六时，分给他一半烙饼吃，他居然还不相信我，后来两人搭伙过日子，小六负责坑蒙拐骗，我是西炎逃兵不敢出门只能在家干点杂活。看我整天担惊受怕，小六就说找一个没人管的地方，然后他们就扛着不多的家底搬到了清水镇。之后捡到麻子串子和十七，十七那身伤真是恐怖，自从十七离开，回春堂就没交过租金。虽然小六没说，但其实我知道，十七是涂山家的二公子，不过既然人家不想直说，我也就不问了。还有那个白头发的相柳，虽然脸臭，但心还是挺好的，好几次两人一起喝酒，那人都会贴心的帮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我杯里的酒变成清水，还真是小气，又没让他掏钱买酒不是？我这辈子值了，有朋友，还有孩子们照顾，没遗憾，安心。”

老木的声音越来越轻，小夭凑过去将耳朵附在他唇边。

最后一句话是“小六，谢谢你。”

老木闭上了眼睛！

“老木！”

小夭大喊，扑到老木的身上，情绪崩溃似的嚎啕大哭，坐在床脚处的甜儿也跟着一起哭出了声。

小夭哭的有些喘不上气，见璟犹豫着想上前却又不敢，相柳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你不管难道要我管？你是叶十七，我可不是。”

璟看了眼相柳，轻轻的走上前，揽住小夭的肩膀，柔声的说着，“小六，别哭了，别让老木担心。”

小夭好像根本听不到璟的话，她紧紧拉着老木的手不肯放。

当年被囚禁了三十年，逃出来后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也在东躲西藏又傻呵呵的老木。对方没嫌弃小夭腌臜，从怀里掏出烙饼直接掰一半给她，那份真诚小夭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