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酣战（1/1）

北风起，战鼓响，一场大战开启。

邓岚带来的小红马被骑兵征用了，但是那马是通灵性的，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所以邓岚也不知道它现在到哪里去了。

赵家兄弟两个手持一左一右护在邓岚身边，可以叫她心无旁骛地拉弓射箭。

虽说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是两方人马一旦开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到一个又一个自己人倒下，其实也就顾不得害怕了。

邓岚的箭又快又准，箭无虚发，箭矢深深扎入敌人的咽喉，叫他们来不及挣扎便气绝身亡，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地不起。

这其实是打猎的方法，只不过，此时此刻，邓岚的猎物是眼前这些企图侵占自己国土家园的北戎士兵。

混战从早打到黑，每个人都杀红了眼。

邓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射了多少箭，双臂早就，麻木了。箭用完了，就随手捡起不知是谁掉落的刀，用尽全力去砍。

邓岚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拳脚武功，所以在用刀方面并不占优势，好在早年有过学习舞蹈的经验，身体柔韧性和灵活性都不错，可以勉强躲得过去敌人的刀剑，最主要的还是有赵家兄弟时时注意着邓岚身边的刀剑，每到关键时刻，都可以及时地将她护在身后。

一天苦战，临近黄昏时，北戎人首先撑不下去了，鸣金收兵，大晟士兵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打扫战场时，邓岚忍着恶心，将箭一根根从尸体上拔出来，有了尸体还没有凉透，箭矢猛地拔出来，连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

邓岚虽然浑身都浸满了血，但是那都不是自己地血。

但是赵强的后背被砍伤了，赵壮的手臂受伤了，邓岚感到了满满的歉意，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但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一定免不了要分神。

“明天你们不用顾着我，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要保护好自己，你们既然是我带出来的，那么也要好好地回去。”

赵强看了看周围，凑近邓岚，小声说。

“夫，公子，这里太危险了，我们留在这里，你还是回城去吧。”

“这个时候，阮将军一定是下了令封锁城门，我又怎么回得去？这个时候溜出军营，不是被自己人抓了逃兵杀头，就是落入北戎人的手里，所以，我还是老实待着吧。”

这时候有一个老兵凑近邓岚他们。

“小兄弟，我看你弓箭使得不错，一箭一个，杀的真过瘾，今天我这把老骨头如果不是你的那一箭，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大叔，你不必客气，都是一个战场上卖命的兄弟，无所谓谁救谁。”

那个老兵想了想，又接着说。

“只是，我看你后来箭使完了，刀却使得一般，毫无章法，看似凶狠，但是却不得要领，费力不讨好，也不顾防守，如果不是你身边的这两位壮汉，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邓岚不好意思得摸摸头。

“大叔您说得极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以前没有用过刀，也不会武功，所以也多亏了我这两个朋友，才没有受伤，倒是叫他们二人都伤着了。”

“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来打仗吗？”

那老兵闻言一丝伤感挂上眉梢，半天才回话。

“老汉我就是着甘州的，家里有两个儿子，早些年打仗都死了，今年征兵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我老汉自己了，所以就又来了。唉，这打仗愁人得很啊。只是盼着我能活着回去，将省下来得军饷拿回去给家里得孙女添一份嫁妆。”

自小长在官宦之家，并没有被生活毒打过，所以听完这些，邓岚的鼻子一阵发酸。

看来以前，是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

这次来北境找顾嘉彦，一路上风餐露宿，虽然表面坚强，但是心里还是委屈的。

第一次进入军营，像个男人一样好几天不洗澡，睡着大通铺，操练，巡逻，做杂务。虽说外人觉得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赵强和赵壮两兄弟还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碍于自己侯府主母的身份明里暗里对邓岚处处照顾。

第一次上战场杀人，一整天的厮杀，精疲力尽，此时大家都是一样的处境，但是日后回了京城，回到以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再回想起来，难免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苦，受了天大的罪。

邓岚正想的出神，就看到各位将军在巡视军营，走在最前面的，邓岚虽然不认识，但是既然能比晋王还靠前半个身位，大概就是主将阮将军了。

走在他后面的晋王应该是认识自己的，还有后面的顾嘉彦......

不能叫他们发现自己在这里。

邓岚示意赵家两兄弟，三人向火光后面靠了靠，将脸掩藏在黑暗处。

等他们走过来时行礼的时候又将脸压得低低的，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邓岚的心脏突突直跳，希望能就这样蒙混过关，好在也一切无事发生，顺利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