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先皇后死亡真相（1/2）

李承衍有记忆以来，身边便跟着沈姑姑。沈姑姑告诉他，坤宁宫本就是他的家，他的母亲是个温柔聪慧且赤胆忠心的女子，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

沈姑姑告诉他，他们同先皇后情同姐妹，先皇后是这世上最好的皇后。

当他被宫女太监轻视，嘲笑，被其他皇家贵族子弟孤立时，沈姑姑总是替他呵斥那些宫女太监，将他护在身后，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

那些太监宫女敢言语轻薄怠慢他，敢故意克扣他的吃穿用度，却不敢对沈姑姑公然造次，那时候他觉得沈姑姑好生厉害，沈姑姑便说，并非她厉害，她们不过是忌惮先皇后在圣上心中尚有一丝情份罢了。

那些贵族子弟，常趁四下无人时，偷偷拿石头砸他，沈姑姑不敢得罪贵族子弟，便总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那些石块，因此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

直到有一天，太子李承衡无意经过，喝退了那些人，从此以后将他带在身边，他成了太子的小影子……

他曾经很感激太子出手相救，但沈姑姑告诉他，太子不过是牺牲了大皇子的性命，方换来这个太子之位，如若大皇子在世，他本可以不受任何人欺凌。

他生来便知自己与其他皇子不同，其他皇子有母妃相护，他却总是谨小慎微，需看人脸色过活。皇后殿下只在父皇来时方有笑脸，在他面前，总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站于凤阶之上，低头睥睨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只阿猫阿狗……

父皇偶尔出现，看望皇后，看望太子，看望四皇子，顺带瞧他一眼……嗯……顺带……

太子与四殿下永远有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而他常常只能吃他们剩下的糕点零食，穿他们不要的衣服……

他有时候很想知道自己母妃的事，先皇后的事……但沈姑姑总是揉揉他的脑袋，告诉他，“你还小，那些故事太过沉重，你需韬光养晦，不能让江皇后察觉出丝毫异样，我们方能苟活。”

于是，他牢牢记住沈姑姑的教诲，对待江皇后总是毕恭毕敬，如同她身边的那些太监宫女一般，这明显让她很是受用，心情好时，也会赏他两块新鲜的糕点。

江皇后常常旁敲侧击，想知道他究竟了解多少事，每当此时，他便会露出一脸无辜迷茫的眼神道：“皇后娘娘是儿臣的母后，百善孝为先，儿臣自当孝顺母后。”

“况且我的生母早亡，若无母后悉心照料教诲，儿臣恐早已成一堆枯骨……母后对儿臣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于情于理，儿臣自当为母后肝脑涂地。”

皇后笑着又问：“那倘若你的母妃还在世呢？”

李承衍道：“倘若我的母妃还在世，那她不过卑贱的宫婢，如何能与皇后娘娘争辉？若非皇后娘娘，我便不过是个宫婢之子，何来今日之荣华富贵？”

江皇后便嘴角带了丝冷笑，点了点头让他退下。李承衍不知皇后信他不信，只得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直到十岁那年的一天深夜，沈姑姑突然潜进他的寝室，叫醒睡梦中的他，同他聊了先皇后与大皇子的冤屈，聊了他的母妃，聊了她们的一路筹谋……

她说了好多好多，李承衍惊得目瞪口呆，故事真的太厚重，他有些难以承受……最后沈姑姑道：“我今日，终于发现先皇后怎么死的了。”

“太医院的孟远易孟太医，一直在帮我们查先皇后病故的真相，直到这几日，太医院的陈年医案受了潮，拿出来晾晒，孟太医才发现端倪……”

“原来，他每次开药方，用普通的笔墨写完，便用沾染了特殊颜料的笔墨写上最后一味药：马钱子！”

“马钱子又名牵机药，可用于镇痛。”

“先皇后感染风寒后时常浑身疼痛，是以起初他加入少许马钱子合情合理，并不会引起怀疑。且先皇后初时服药后，总觉得身体大有好转。”

“但是马钱子具有大毒，用量需极其谨慎，魏太医随着取得先皇后信任，便悄悄加大剂量，日积月累，先皇后身体终于沉疴难治，中毒身亡。”

“此种毒药其他太医号脉亦很难察觉，而中毒死亡之人面上皆会诡异的露出苦笑。那时我以为先皇后仅是郁结难消，方露出苦笑，原来……竟是中毒……”

“而魏太医将此种药物加在每张药方最后，用特殊颜料写上，凭药方去取时，药名仍在，等药方收进医案，不出几个时辰，字迹便消失于无形……其他太医复查这些医案时，便寻不到任何证据。”

“想不到此种颜料怕受潮暴晒，时隔十多年，方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当初的药渣每日有专人清理，早已难寻，魏太医亦不知所踪，如今我手上的这些药方，便是唯一的证据。”

“大皇子之死，你母亲曾同我说过，应是有人趁我离开，故意拿了手鞠球引他去了湖边，又将球投入湖中。因那球是先皇后赠予大皇子的遗物，他甚为爱惜，便去了湖边捞球，方造成失足溺水的迹象，如此手段，任谁查亦是失足落水。只可惜作案之人，我此生不知是否有机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