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冷心冷肺，薄情寡性（1/2）

第18章 冷心冷肺，薄情寡性

孟依然面前的空地上立着三支线香，是巫檀方才从魂导器里取出来点燃的，淡粉色的烟气被风吹得袅袅散开，她嗅了嗅，从略带腥气的馥郁甜香中闻出了合欢、山蒌和夜来香的香气，再多的她就辨别不出来了，针对不同魂兽而特制的特殊熏香和与之配合的乐调一直是驭兽人一脉的不传之秘，别说是她，就算是龙公蛇婆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分辨出具体的配方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摇曳的枝叶间隙冷冰冰地洒下来，在巫檀低敛的清隽眉眼上摇晃着忽明忽暗的影子，他倚在树梢上吹笛子，姿态散漫如同将倾的玉山，夜风猎猎拂过他的大袖，与低徊笛声应和。

孟依然并不通音律，只是觉得那调子幽冷清寒，鬼气森森的，和巫檀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她不由得抱紧了手臂，往朝天香身旁又缩了缩。

她心里有些犯嘀咕，不是说南境的驭兽人早就死绝了吗，这家伙真的是他们的传人吗，莫不是在满嘴跑火车地诓人吧。

漫不经心的调子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转，变得激昂高亢起来，突兀的高调颇有些刺耳，仿佛有人在用尖锐的指甲在划拨孟依然的鼓膜，她忍不住捂紧了耳朵，却也因此错过了隐在笛音之下蛇腹鳞片与地面落叶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孟蜀自然不会和经验浅薄的孙女一样，他花白的长眉一扬，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来。

硕大的幽绿色三角形脑袋从草丛中探了出来，一双与鳞片颜色相近的冰冷蛇瞳里闪烁着冷光，正是一条碗口粗细的碧磷蛇，从体长来推测修为已经接近两千年，得益于某位声名远播的封号斗罗，大陆上无人不知这种魂兽论毒性霸道堪称魂兽之最，比起并不以毒性见长的凤尾鸡冠蛇和人面魔蛛，这条碧磷蛇无疑更适合此时的孟依然。

孟依然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碧磷蛇。

再一再二没再三，这一次总算没有不速之客再来横插一脚，在孟蜀和朝天香的携手攻击下，碧磷蛇很快就只剩下了半口气，被兴奋的孟依然补了最后一刀后成为了她的第三魂环。巫檀轻巧地从枝头跃了下来，夜风带着衣带飘舞：“恭喜孟小姐，得偿所愿。”

“谢谢你。”他确实帮了自己大忙，孟依然不太好意思继续摆着一副臭脸了，嘟嘟哝哝地小声道了声谢。

“可不敢应孟小姐的谢，”巫檀似笑非笑的，“不小心占了无主的魂环都要被孟小姐记恨，得了孟小姐的谢怕不是得以死谢恩。”

孟依然：“……”

她发现巫檀这人说话真的是非常极其特别阴阳怪气。她心里那点稀薄的感激之情被他这记不冷不热的软钉子碰了个一干二净，气咻咻地扭过头不再看他。

倒是朝天香对他态度不错，年轻俊秀又有堪称恐怖的天赋加持，本来觉得他巧言令色不敬前辈的朝天香又热络了起来，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俨然是在相看孙女婿。

孟依然听得很是尴尬，几次想出声阻止殷勤过度的奶奶都被瞪了回来，在一旁颇有些坐立不安。对这一番事无巨细的背景调查巫檀起初还很有耐心地挑拣着回答了一些，但慢慢地他也意识到哪里不对，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笑了：“前辈，你是打算拉郎配吗？”

“抱歉啊，”他的瞳色是呈浅的紫，澄明清净，却也因此显出十足的疏离感来，让人想起玻璃、镜子或者冰棱这些剔透又冰冷的东西，即使长久凝视也无从窥探深处的情绪而只能看清其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我有喜欢的人了，青梅竹马。”

咬字清晰言之凿凿的一句话噎得朝天香无话可说，孟依然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对巫檀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再有天赋也是如此，她可受不了嘴这么毒的家伙，他能活到现在没被打死肯定都是多亏了他这张脸。

“你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你吗。”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人肯定受不了你这个烂脾气。”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意无声无息地笼罩住了她，就像有什么危险的、邪恶的、凶戾的怪物正悄悄站在她背后，狰狞的利齿就紧抵着她致命的后心。她惊恐地四顾，但那阵突如其来的寒意却瞬息之间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只是她产生了错觉一样，巫檀看了脸色煞白的她一眼，随意地抛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一把短刀，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笑：“确实，小朋友和我闹了好久脾气了，我正愁怎么把人哄回来呢。”

那把短刀造型精巧，看起来和那把骨笛是相似的材质，通体玉白，润泽无瑕，一直对各类刀剑很感兴趣的孟依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后才克制住自己移开了眼睛，闻言嗤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她细细打量了巫檀卖相颇好的脸一阵，捧着脸颊长叹了一声：“你想哄人还不容易？有这张脸就够了。”就巫檀这相貌这身量，放在她的学校，往那儿一站都得有一大半春心萌动的小丫头片子挤破了头递情书，她都不知道该说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青梅小姐运气好还是不好，说她运气不好吧，整天能对着这么张赏心悦目的脸，说她运气好吧，就巫檀这么个烂脾气，她居然只是闹脾气而不是被气死，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