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穷寇莫追（1/2）

这话听起来怎么基情满满。

贺景澄浑然不觉。“反正吧，我以后是要跟着大哥混的，大哥后宅安宁，我自然轻省许多。”

王春花默默吃饭。

想来陆子非并没有告诉贺景澄自己与他的三月期约。

贺景澄给王春花吃定心丸。“大哥今天虽然没出面，但他这人最是公正，不论亲疏，所以你大可放心，钱婶这公堂，上定了！”

他离去前又说，等会会把陆子非送来，不需要她过去接，随后离开了大院。

王春花刷了碗，进屋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屋内寂静，屋外有不知名的虫叫声，想来是不是在告别夏天。

叫声中突兀地响起敲门声。

“打扰，睡了吗。”

王春花本打算装睡得了，但想到他今天还给自己留饭，便应了一声。

陆子非站在她的窗前，月光照在他身上，影子投在她的窗上。

夜风拂过他的发丝，肆意张扬。

“明日送钱氏去官府，我和老先生选择谅解，按照律法会罚些银钱，不用受刑或拘役。至于她污蔑你一事，你可选择上告？”

王春花正要说话，陆子非又道：“景澄不打算上告，那你……”

“你们商量好了是吗？商量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王春花拉开门，跟陆子非有些距离。

陆子非斟酌开口。“污蔑一事可大可小，若是把她被收押，虎子就无人照看。若是逐出隆安坡，他们只怕也活不长。”

王春花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陆子非侧着身子，王春花看不见他的脸。“如果你不同意，那还是按照……”

“不必，”王春花抬手制止他的话头。“本来应该做的事情，你不让做，然后跑来跟我说一句轻飘飘地‘如果我想，可以那样做’。怎么，合着你们做好人，让我做恶人吗？”

陆子非：“我并非此意”

“是不是都没关系，刚才说的话是我偏激了。你们想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王春花在这受的委屈也不止这一件，也不介意多加一件。

在她关门之际，陆子非没有动弹，她又加问了一句。

“如果今天被造谣的是陆子柔不是我，你还会选择这样息事宁人吗？”

陆子非回答的很快。“这事无关被造谣者是谁。”

王春花兴趣来了，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陆子非良久道：“钱婶涉及的事，都不危及性命，但若是她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只怕会作出极端行为。”

做事留一线。

陆子非想说的是这个意思。

王春花深呼吸。

是啊，她终是要离开的，总有一个人的时候。

背了污点的钱氏带着一个孩子，她还能靠什么维持生计。

她若是想不开，会去找陆子非他们的茬吗？

答案显而易见：打架还知道挑软柿子捏呢。

如果被造谣的是陆子柔，她有全家人的保护，钱氏事后找事的话还会思量几番，而她只有自己。

怎么前世的谨小慎微，这会忘了个干净。

或许是，当时的情景，她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送你进屋。”

王春花再次开口语气软了许多。

陆子非见解释清楚也不逗留，并未回话，扶着墙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王春花起床，见陆子非的门开着，但是屋内没有人。

她洗了手准备做饭，忽视了厨房烟囱上方已经飘起黑烟。

待她推开厨房的门，里面雾气缭绕，温暖如春，不可视物。

打开门散了些雾气，她这才看清灶火前坐着贺景澄，陆子非在和面。

灶里的木头泛着红光，印在贺景澄面皮上，显得他面若桃花，矜贵公子像。

陆子非系着围裙，衣袖挽起，十指配合有度，他用力时，上臂的衣衫时不时被撑得不那么宽松。

看不出来陆子非那么瘦的人，竟然还挺有力气。

不过想起那次自己试探陆子非，结果翻车了，跟他一同掉沟里，王春花就知道陆子非属于精瘦型的。

毕竟他从隆安坡用一天的脚程回到陆家村，第二天该干嘛干嘛，她可是睡了好久才缓过来。

王春花问：“我能帮些什么。”

贺景澄回：“坐着等吃就行，把门关上，暖和。”

王春花依言关了门，坐在小板凳上。

很快，锅里的水开了又开，雾气又重新聚集。“我说你快点啊，这水都变成雾了，多浪费。”

陆子非没有说话，但已经麻利地把面团从面盆拿出来擀平整，准备用刀切成长条。

王春花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刀。“我来吧。”

陆子非没有推辞，站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