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与虎谋皮（1/2）

姚惜刚才被吓怕了，如今宛如惊弓之鸟，听见谢危叫她，立马顿住，即便浑身都在抗拒，她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谢危面前，躬身行礼。

“先生有何指教。”

“我以为姚姑娘有话要说呢。”

姚惜尴尬一笑，“学生顽劣，随手在书上写些不敬先生之言，是学生之错，还请先生看在学生是第一次犯，饶了学生这次。”

“随手?”

谢危摩挲着那本《贞礼》，指着姚惜写在第一页上的东西，面上含笑，语气温柔。可姚惜却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一般的难受。

“既然姚姑娘说是随手，那便随我去文昭阁一趟吧。”

姚惜感觉要吓瘫了，这跟被班主任抓到看小说，然后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有什么区别啊？

“是。”

姚惜声音有些发颤，她现在什么都不敢干，脑子一片浆糊，只想把自己这双手给剁了。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文昭阁。

谢危在案桌前翻了翻，紧接着便拿出了一张满满当当的试卷。

“姚姑娘看这张试卷，可觉得熟悉?”

姚惜拿着那张卷子，手控制不住的有些抖。文科生的毛病，即使不会也要写满。她的字不大，又因为这个习惯，让她不自觉的把试卷写满了。她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过了测试，好完成任务，完全忘了她只是个闺阁女子，一个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哪来这么多话要写啊！

“回先生，是，是学生的。”

“倒是老实，我还以为你会说不是自己的呢。”

姚惜看着试卷上明晃晃的“姚惜”二字，是她不想否认吗？她能说自己不叫姚惜吗？

姚惜咬了咬牙，“先生说笑了。”

“我在这上面问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作何解？又问如何论‘君子贵立志’。姚姑娘对它的解释先且不论，单单就立志而言，你先是说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最后又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连许多士子都写不出来的豪言壮语。那天我问你对我选的教材作何看法，你说自己读的书少，没有什么见识，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写出这些东西的?”

姚惜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东西，不过是高中语文为了写作文时得高分，背的素材，用的多了，她下意识就会在学东西的时候用上那么一两句，谁会想那么多呢。但凡过了九年义务教育，谁不会随便拽点这些东西。

见姚惜不说话，谢危继续道：

“再说说你今日‘随手’写的东西，那样的胸襟，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会写出来的?更不用说，你在这卷子上随意引经据典的东西，许多内容甚至在我编纂的课本上都没有，都是来自各家名篇。这些可不是一个闺阁女子应该知道的。没想到姚尚书自己文采一般，倒是教了个文采斐然的好女儿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惜反倒没有那么怕了。

“先生，这些都是我自己偷偷看的，与我父亲无关，我父母教我的，都是如何为人子女，如何恭谨礼让，并没有教我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我是家中独女，父母对我虽然格外宠溺些，但也不至于允我看这些。今日是我放肆，先生要打要罚，我都毫无怨言，但请先生不要告诉我父亲。”

说完，姚惜深深鞠了一躬，半天不曾起身。即便如此，谢危也没有要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你说，圣上要是知道你写的这些东西，会不会觉得是你父亲的意思？”

姚惜知道，她那些东西在现代再正常不过，可要是放在这个时代，可就有大逆不道的意思了。

几乎是在谢危话音刚落，姚惜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所做的一切，父亲都并不知情，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如旁人一般无二的深闺之人罢了。先生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牵扯到我父亲身上。”

谢危看着刚刚明明十分无措，现下却能冷静下来分析他意图的女子，满意的笑了。

“你若是个男子，这状元之位，合该是你的。便是封侯拜相，也不无不妥。”

“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是随意记住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罢了，若论真才实学，那是一点没有。”

谢危笑笑，也不在意姚惜此刻的炸毛。

“听说你跟刑部的张遮定亲了。”

“跟张遮有什么关系？”

姚惜“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说了，我无论做什么，都只代表我自己，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张大人是国之栋梁，能与他结交，危求之不得。”

“张大人那样清风朗月的一个人，与谁结交是他自己的事，我即便有幸嫁给了他，也做不了他的主。就像他不能禁锢我的思想一样，在他身上，才能体现到什么是文臣风骨，什么叫挥斥方遒,不像先生这样只剩满腹机谋。”

姚惜也是气狠了，说话完全不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