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查还是不查（1/2）

看破不说破，姚二六心想你这老小子没格调。

不过事已至此，想置身事外已不可能，再拖延也没什么意义。

姚二六喝了口茶正色道：“如果二人确是勾搭成奸，那么按常理应该先是百般狡辩，然后再互相攀咬。”

“比如柳月儿会说是受曹大虎胁迫，而曹大虎会说是柳月儿主动勾引之类的。”

“毕竟人都有侥幸心理，何况是杀头的罪过。”

“可是你们连个手指头都没动，这二人就痛痛快快认罪了，这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这二人情如金石，反正事情败露难逃一死，所以愿意共赴黄泉，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这不可能。”石忠立即否定道：“先不说这二人一看就不是那块料，就说二人所服之毒是灭口之人带进去的，又不是事先......”

话还没说完，就见方县令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石忠连忙止住话头。

方卓瓮声瓮气道：“不管是不是，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耐心听姚功子说完便是。”

姚二六接着道：“第二种可能，他们并非不怕死，而是他们认为自己死不了。”

姚二六见方卓脸色阴沉，便已确定自己没有猜错，于是点到为止。

片刻后，方卓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无论真相如何，此事都与姚功子无关，请但说无妨。”

姚二六暗自叫苦，他是真不想往里掺和。

在县衙大牢杀人，弄的跟宰只鸡一样简单，这件事背后的牵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好惹。

姚二六考虑了片刻，无奈道：“既然方大人非要让我说，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那我就索性挑明了说吧。”

“对方先是用蒙汗药放倒狱卒，进入牢房后杀害曹大虎和柳月儿，然后并没有营救或杀害其他犯人来扰乱视听，甚至走后还把牢房的大门都锁好了。”

“这一波操作乍一看匪夷所思，但结合前后的事情去想，其中的原委便一清二楚。”

“为何？”石忠忍不住脱口问道。

姚二六清了清嗓子：“曹大虎和柳月儿痛快认罪，是因为大人给他们定什么罪名并不重要，只要我们不明真相就行。”

“同时他们认定很快会有人救他们出去，且对方也完全具备这个实力。这一点，昨晚牢房中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证明。”

“对方明明可以救人却选择了杀人，是因为他们所图之事需要秘密进行，而曹大虎和柳月儿虽未坏事，但旁生枝节，所以该死。”

“他们没有伤害狱卒性命，也没有放走其他犯人，就是给我们制造结案的条件。”

“如果我们停止调查，按通奸杀人就此结案，那么我们就可以抽身事外。如果非要查明真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话到这里，石捕头才算明白了。

怪不得先前他否定第一种可能的时候，方县令让他不要忙着下结论。

原来方县令此行根本就不是为了如何破案，而是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也是为了在查与不查之间做个抉择。

“那姚公子是什么意见？”方卓目光灼灼的盯着姚二六问道。

姚二六闻言面露苦色，暗自把方卓全家亲戚问候了一个遍。

其实刚才姚二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曹大虎和柳月儿二人的死法。

对方不是直接杀死二人，而是逼迫他们自己服毒。

能让人乖乖去死，仅这一点就说明对方的实力是何等恐怖，这是对查案之人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如此强大且未知的势力，方卓这老小子却要让姚二六拿意见，这不明摆着要拉他下水吗。

姚二六强忍着过去呼方卓一个大逼斗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道：“衙门的事情，我一个商人原本不好置喙。既然大人问了，在下只好姑妄说之，大人姑妄听之。”

“此案牵涉甚大，如果继续查下去的话，事关我等生死。”

“像大人这样的朝廷官员，自然是一身浩然正气不畏强权，为了黎民百姓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像我这样的升斗小民，还有我身边的人，咳咳，比如徒弟什么的，自然是贪生怕死的。”

“再说那柳月儿和曹大虎的死，本就是罪有应得，又不存在什么替人受过，或者含冤沉雪的问题。”

“所以在下认为，无论是下定决心一查到底，还是明哲保身徐后再图，都不影响大人的官声民望，也不算违背自己的良知。”

方卓吃了个软钉子，脸色不大好看。

不过他也不怪姚二六，虽然一番话又把皮球踢了回来，但好歹给自己递了一个台阶。

姚二六也不再说话，看着方卓阴晴不定的脸，有些想不通，利弊关系如此明显，不知道方卓为何犹豫不决。

按他对方卓的了解，也就勉强刚刚脱离了狗官的范畴，绝对没有到为国为民肝脑涂地的地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