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树。（1/2）

“小夕？”

“嗯……”

“不许睡，听见没有？”

“好……”

少年背着虚弱的颜夕行走在雪地之中，深厚的积雪已然没过小腿，但耳边咆哮的风声却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将陷进雪中的左脚拔出，再次踩下去，接着是另一边，他就这样背着背后的人儿艰难行进着。

本不应该这样的。两人的重量一定会极大程度上阻碍少年的行近速率，但他从未想过抛下少女不顾。

“小夕？！”

“嗯……”

“我带你，去参加……你的婚礼……”

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吐出湿热的空气，在碰上寒温之时化作片片轻薄的冰雾。

颜笙的眉间已然凝结成了两道冰峰，这漫漫雪夜掩埋了回去的道路。

手上那块表早已失去运转能力，空洞洞的看不清里面时秒的指向。

毫无征兆的震动响起，手机最终也无法承受低温的严酷，关了机，化作一块坚冰。

颜笙很感激它，先前的电量都用来充当热源，被他塞进了少女怀里，能维持颜夕这么长时间的生命体征，它也已经是尽职尽责了。

现在，是两个人的求生之路。

少年有想过就地休息，或是挖个雪窟躲避风雪的侵袭，但他背上的人儿已是危在旦夕，徘徊在生死边缘，容不得他有别的想法。

他时不时会抱住少女，将自己胸膛中的热量尽可能度给对方。

就这样走走停停，互相依偎着，他们才撑过了后面的路。

颜笙知道，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两个人迟早会被冻死在这片森林之中！

“小夕……”少年的声音不再洪亮，略微夹杂着些许疲惫。

“笙……”少女微弱的声音从背上传来：

“放下我，好不好……”

颜笙身子一震，原本疲惫的精神强撑起力量继续发力向前，牙根紧咬，狠狠吼道：

“不许说这些！”

“笙……”

“不许再说！我们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娶你的！”颜笙加快了脚步。

“笙……”

许是听见了颜笙的承诺，少女的精神略微恢复，声音有些回转。

“我好想吃你做的面……”

“吃，傻丫头，等回去了，我做给你吃……”

“暖暖的，香香的，还要两个蛋……”

“嗯……我给你做……小夕你不要睡……”颜笙哆嗦着说道，他稍微稳了稳背上的少女，继续拔腿前行。

“王八蛋……每次都只煮两个蛋……还骗我说自己吃过了……”少女嘟囔着，声音细若游丝。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嗯……知道，知道，我会娶小夕的，我们会幸福的……”

颜笙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冻得僵硬，他甚至连牙都咬不上，只能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

血液开始慢慢减缓流速，几乎凝滞，新陈代谢的速率被强制压低到一个极限。

神经反射的传导速度开始有所减弱，颜笙甚至感受不到脚上传来的感觉。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身后踩出的脚印坑坑洼洼，远处那些已然被风雪淹没，化作了如同周围皑皑景象的洁白。

雪夜中的光线并没有那么暗淡，表面光滑的雪层会反射四周的光，如同白夜。

心间的勇气慢慢被名为恐惧的怪物蚕食。

颜笙忽然好怕，怕两人也会向像那些脚印一样，就此归于寂静……

他不能倒下！决不能！

“笙……我……好想睡一会……”

“不许睡！小夕，不许睡！听见没有！”

颜笙不停震颤的牙齿硬生生挤出几句话，背负的少女已然没了回应。

他将少女缓缓放下，拥在怀中，像是疯子一般死死抱紧颜夕那几乎冻僵的身子。

少年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他早就把身上能脱下的衣服都给了颜夕，只求自己能死在她之前。

看向自己身上仅剩的羽绒服，咬了咬牙，拉开两人外衣的拉链，在这雪夜之中紧紧拥抱对方。

温暖的怀抱送来些许生命的意志，他用自己的身躯，顽强抵抗着自然的冷酷无情。

该死的暴风雪还在耳边肆虐，他想要拥抱少女，但却发现自己的双臂早已冻僵。

颜笙只能双臂向后，尽力将胸膛向着马上失去知觉的少女靠拢。

“小夕……求求你，不要睡好不好？我会娶你的，你会是最美最漂亮的新娘，求求你好不好……”

少年眼角早已凝结成霜，仅剩的热诚凝结为一滴落下的热泪，打在颜夕脸上。

她醒了，但只是暂时的。

脸上灼热滚烫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但已是冻结的臂膀再怎么也无法抬起。

少年身上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