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有原谅的道歉（1/3）

早上6点，手机闹钟才刚响了一声，就被常青蔓快速的关掉了，她抬头看看其他三个室友都没醒，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上昨晚就准备好的一身黑色衣服，检查了一下包里要带东西，轻轻的出了门。

从学校坐地铁到高铁站需要1个小时，今天是工作日，7点不到地铁里就已经没位置坐了。她靠在门上，像地铁里的每一个通勤的人一样，眼神呆滞麻木的放空着。偶尔有人下车空出座位，她也懒得去坐，就一直那样面无表情的靠着。

高铁的车程也要一个半小时左右，等到家，可能要11点多了。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看到爸爸发来的信息：“上车了吗？”

“嗯，刚上车，10:10到珠山。”

“好，到了别等公交车了，打车回来，爸爸给钱。”

“不用了爸，我还有钱。”

回完信息，熄灭屏幕，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但是压根没有睡意。

常达被公司辞退后，因为年纪大了，实在不好找工作，托熟人找了份销售的工作，工作内容对曾经的采购经理来说不算难，但是经常要在外跑业务，家里的车卖了，常达骑着电动车每天奔波，特别是酷热的夏天，对于常达的身体是很大的负担，好在现在做熟了，收入勉强能在还债后，还保证一家人的基本开销。

李明春前两年试过重新工作，但是身体很差，经常头晕，所以只能在家做些手工活，赚些鸡零狗碎的钱，伤眼伤神，爸爸让她不要做了，可是一个人在家难免胡思乱想，所以她还是会偶尔接点小活。

常青蔓感觉怎么坐都不舒服，在座椅左右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熬到到站。她一出站就打了个车，回到家的时候10点40分左右，可还是被妈妈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晚？让你昨天晚上回来你偏不听，全家人等你一个人！”

常青蔓面无表情，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拿好桌上的东西，安静的低着头站在门口等。爸爸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又转头去帮妈妈收拾。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后，常达馋着李明春出了门，常青蔓默默的跟在后面。接近正午的阳光亮的发白，常青蔓从包里拿出太阳伞，撑开，走在妈妈的旁边，李明春往旁边移了两步，表示自己不需要撑伞。但常青蔓还是靠近妈妈，坚持帮她打伞。

常达去附近的花店拿上提前订好的花，李明春看到花，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但是眼眶通红。常达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去拦车。

一路大家都一句话没有说，到了墓园后，要走一条长长的楼梯，李明春途中踉跄了一下，常青蔓赶紧上去扶她，被她轻轻的甩开了手，常青蔓没有继续扶上去，只是更加小心的跟在后面。

常青藤的墓碑前放了一本东野圭吾的新书，李明春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走上去，拿起书随意的丢到一旁，把手中的花放到墓前：“儿子，对不起，妈妈今天这么晚才来。”

李明春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常春藤露牙大笑，笑的很开心。她坐在墓碑前，笑着说话，但是眼里的泪珠不断线似的往下滴。常达安静的摆着祭品，偶尔泪水糊住了眼睛，他用手擦掉。常青蔓呆呆的站在他们后面，盯着哥哥的照片，眼泪啪嗒啪嗒的不断滴落。

李明春说了好久的话，反复念叨着，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常青蔓紧闭着嘴唇，头转向一边，她好想放声大哭，但是妈妈不喜欢，妈妈说哥哥想看到大家都开心的样子。

常达摆好火盆，让李明春和常青蔓一起烧点纸钱。吹过一阵微风，烟吹进常青蔓的眼睛里，她眯着眼睛躲了一下，李明春冷冷的说：“不许躲，这是你哥在告诉你他收到了。”

火盆里的纸堆在一起，烧不起来，常达拿木棍挑了挑，李明春又是冰冷冷的说：“你赶时间就先走。”

常达依然没有反驳，放下棍子继续烧纸钱。

烧完纸钱后，李明春又是在墓前说了好一阵的话，已经快1点了，李明春没有吃早饭午饭，太阳这么大，又哭了这么久，身体会受不了的，常达把李明春搀起来，说：“好了，我们走吧。”

李明春的情绪突然爆发起来：“我跟我儿子说两句话为什么不让我说！还有你们两个，你们没有话跟小藤说吗？小藤这么早就走了！天天一个人睡在这！你们不伤心不难过吗？你们是人吗？啊？”歇斯底里的哭喊劈头盖脸的对着常青蔓。尽管她不是第一次看妈妈这个样子，还是被吓的抖了一下。她站在旁边，刚才悲伤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这时又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她抖动着身体，除了掉眼泪什么也说不出口。

常达抱住李明春，禁锢住她乱挥舞的双手，顺着抚摸她的背脊，在耳边轻言安慰：“没有不让你说，你想陪小藤就继续陪，我们都在这一起陪小藤。”

安抚了一阵，李明春冷静了下来，从常达的怀里挣脱，异常冷静的说：“走吧。”

常达跟在李明春后面生怕出什么意外，没有在意被冷落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常青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