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镇假日（一）（1/3）

最近教室的气氛变得浮躁起来，上课说话被抓的同学比平时多了几倍，老师的警告似乎没打消一点同学们的热情，都热切地讨论起三天后的七日小长假。

下课的时候三两个都围在一起讨论起自己的假期安排，安钰看了一眼自己还在埋头写试卷的同桌，凑上去打探：“杨一然，你国庆节怎么安排？”

“没安排，”杨一然头也不抬地说，“待家里哪也不去。”

安钰有些不信地问：“宅七天啊？”

“不是有十四张试卷陪着我么？你也有。”

安钰一听这话又变得满面愁容，唉声叹气地和秦筱几人吐槽起作业来。

于眠弱弱问了句：“什么十四张试卷？我好像只有十张。”

“哦，刚自习课你被数学老师叫出去谈话的时候语文老师过来发了四张，我给你压书下面了。”李元佳说完又指了指于眠乱七八糟的桌面，“你往下翻一下。”

于眠捏着多出来的四张试卷一脸绝望，“这哪还有时间玩啊，还有练习册、背课文。”

“老师说防止你放假玩傻了，这是各科老师一起商量后留的作业，合理安排，每天两张。”何卿仪转过头来说。

“布置得好啊，”安钰拖着脸愁苦地说，“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傻了？都提前两天布置了不知道提前写？”杨一然来了一句。

安钰叫了一句：“啊！我说你怎么一直埋头写，叛徒！”

杨一然这句话好似把旁边的几个人从哀怨中拉了回来，一个个都手忙脚乱地拿起假期作业开始写了起来。

“收假回来还有月考呢，你们别顾着赶作业忘了复习。”何卿仪提醒说。

“啊！”此起彼伏的哀嚎又重新在教室里响起。

三天后上完下午最后一堂课，七日小长假正式开始了。

杨一然拖着行李箱就去了车站，买了一张到镇上的票。

小镇并不算太远，三个小时后车就到了镇上，镇上前些年的时候开始发展旅游业，望去多是复古的木楼建筑，现在看到的游客比本地居民还要多上一些。

沿着河的道路向前延伸，河对面的山林，藏在雾气后，河水清绿却不透彻。雾霭像忧郁的幕布，虔诚而平和地四季笼罩着这座小镇。河流穿过，把小镇分成长长的两半，一面是棕木的吊脚楼，一面是白墙黑瓦的旧宅，河流丰饶，带来一切，人们沿河建起房屋定居数百年。

杨一然拖着行李箱走在白墙黑瓦的这一侧，轮子在青石板路上坎坷地滚动着发出声音，在一户房屋前停下，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爷爷退休后就搬回了小镇，独自住在这个院子里，老人在去世后把这座老旧的宅子留给了杨一然。

院子右边的角落有一大片的芭蕉树，院门两侧种着各种花和树，当年的人大概是想到什么都种上一些。芭蕉、葡萄和大丽花是爷爷种的，橘子是妈妈种的，这些事杨一然并不记得，全是老人告诉他的，后来他有记忆的时间里，自己回来的时候也会忙忙碌碌地在这一片地上种着自己喜欢的花和树。挨着的屋子前种了一排的木槿，长得和墙一般高，年年从春天到秋天漫长地开着，只是那栋房子门前已经落灰很久，在杨一然的记忆里似乎很久以前好像也住着一个眉目慈祥的老人。

杨一然对这里连续性的记忆都停留在五岁以前，那些没来得及带回去的东西全堆在这里。他在杂物间里看到父亲的鱼竿，那个人曾经很喜欢钓鱼，休息日刮风下雨都要开车，或许在很小的时候，父亲也带他一块儿去，他像一个野猴子一样在旁边的沙地乱窜，宽大的帽子和长袖包裹着热得脸通红、鼻子上浸出汗，跑累了坐在池塘边，看着父亲的脸，看看平静的湖面，靠着父亲，困倦地合上眼。

杨一然收拾完屋子后又去花店买了花苗，把枯死的花和树都挖了出去，打开自来水管让水流着把土完全浸透，在以前的坑里种下新的幼苗。他大概是很喜欢看到那些小小的植物长成高大的样子或者开出张扬的花来，每一次来的时候都要种上一些。

后面的山上是一片高大的竹林，地上长了很多圆叶子的草，有这短短的白绒和锯齿状的边缘，叶片上有很多白痕，倒像西瓜皮的样子，在四五月份的时候会开小小的白花。一株往四周长出细细长长的红藤，落在泥土上的地方又长出根来，冒出两片叶子，成了另一株。爷爷说那是一味中药，至于叫什么名字少年早忘了，后来学到沈从文的课文时，他才有些惊讶地感慨这就是书里二老唱歌的时候翠翠做梦在悬岩上摘的虎耳草。竹林里同样茂密生长着的还有紫色白色的鸢尾花，似乎并不受竹枝遮挡住阳光的影响。

杨一然回到镇上就享受起了假期的时光，这几天过得相当悠闲，早上起来沿着江边散步，走到对面的早餐店吃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回到家里坐着看书或者做作业，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拿着鱼竿去江边钓鱼或者往后山上走走，他实在喜欢这样平静的日子。

在小长假的第三天，杨一然收到了周相珵的消息，

周相珵：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