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一的文化节（二）（1/2）

下午放学的时候，杨一然走到陈彦桌前笑眯眯地对他说：“好哥哥，下午帮我和狗子带个面包和牛奶到教室，我们下课不能一块儿去食堂了，今天乐团有排练。”

陈彦表情有些歉意，“我今天也要去排练。”

杨一然哦了声说了句没事，还想问一下陈彦的同桌，结果他看到两人转过头看向自己，连忙伸出一只手挡住两人目光，率先开口说：“别看我，我也有排练。”

杨一然说：“算了，估计排练完还有几分钟够跑一趟超市。”

三人都往自己排练的地方赶去，陈彦去了舞蹈室，杨一然和徐扶光一起去了乐团教室。

学校的音乐教室在艺馨楼，合唱组和乐器组不在一个教室，和徐扶光分开后杨一然独自提着圆号去了铜管组的教室，到的时候教室还没人，他装好圆号后把又拿出乐谱放到谱架上，试了下音后开始吹了起来。

他们学校的交响乐团四位圆号手三个都是男生，只有一个女生，当然杨一然只记住了性别，半年下来一张脸也没记住。

高一的时候恰好赶上他们这一届交响乐团招新，杨一然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上圆号课，看了一下乐团的排练时间也不太占时间，也没那么多活动需要准备表演，就当抽时间练习，不至于到时候忘了老本行变得生疏。于是他也提交了报名表，带着自己的圆号去参加了选拔。

杨一然看了眼熙熙攘攘排队面试小提琴组的学生，再看自己这稀稀疏疏的面试圆号队伍，心中又开始庆幸起来自己十岁的时候就有了先见之明。

或许是因为圆号组实在人才稀缺，在圆号上资质实在平庸的杨一然居然很轻易就被招进了交响乐团。

交响乐团的排练就比培训时上课轻松多了，学生们都不需要老师教太多如何吹奏的技巧和方法，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自己熟悉乐谱和在一起练习时保持默契协调。

杨一然至今还记得自己倒霉的学习过程，刚开始接触圆号的时候他估计是最让老师窝火的一个。培训中心教圆号的老师有点胖不太高的青年，据说是留英归来，在铜管乐上颇有造诣，几个学员背地里都叫他胖老师，本来是个爱笑又和蔼的人，自从教了杨一然后，几年下来显而易见地好脾气全被杨一然磨没了。

杨一然最开始吹不出声的时候，他总是微笑着耐心鼓励。后来在其他几个学员已经熟练掌握了指法开始练习的时候，杨一然终于能吹出声音了，他激动地叫住老师在他面前吹起来，结果断断续续发出来的声音让他自己羞愧地想钻地离开。

经过胖老师的谆谆教导和杨一然的刻苦练习，再后来笨鸟杨一然也终于飞起来了，尽管和其他学员之间依旧有着参差。

胖老师每天都要在上课前让杨一然先吹一遍昨天的内容确定他有回去练习，在每次下课的时候他都要说上一句：“学乐器不是光靠上课，自己在家也要记得练。”

当杨一然的圆号发出声音时，胖老师紧张的脸就变得僵硬扭曲，旁边的几个学员咬着牙逼着自己不发出笑声，而杨一然本人依旧从容不迫地吹着，吹完后期待地看向胖老师等着他的评价。

而胖老师这时就会怒气冲冲地抓起号嘴做一个扔向杨一然的动作，嘴里叫着“你他妈”、“你他妈”，每当这个时候杨一然就会一脸面无表情的开口打断他：“老师，别说脏话。”

胖老师听到杨一然吹那破音就来气，他似乎不相信认真学习的人真能吹成这样，于是他问：“你是不是回去没练习？”

一同的一个男生热心地替杨一然解围，对胖老师说：“老师你别说杨一然了，他练习到嘴都肿了。”

他这句话一出，教室里剩下的三双眼睛都转到杨一然身上，杨一然敢肯定除了胖老师是不信的眼神其他三学员都是憋着笑的，他把嘴凑到圆号上试图掩盖，断断续续又吹了两声。

胖老师明显不信，走到杨一然面前，“我看看，我吹了三十多年圆号就没见人把嘴吹肿过。”

于是杨一然又老老实实把圆号拿开，顶着一张肿得堪比马蜂蛰过的嘴说：

“那可能是我真的太刻苦了老师。”

几个学员又笑起来，胖老师拔下号嘴做了个扔向杨一然的动作，嘴里又骂起来：

“你他妈……”

“老师你不能骂人。”杨一然再次及时打断他的话。

教室里还坐着的四个学员又笑成一团。

胖老师气了一会又把号嘴安了回去，横眉瞪眼地说：“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的。”

“那不行老师，”杨一然很认真的说，“连我都能教会，我一定遇到想学圆号的就推荐你。”

胖老师又愤怒地抓起号嘴，准备破口大骂，“你他妈……”

杨一然又很及时地开口打断，“老师别说脏话。”

好似每天看他俩的对话成了他们圆号组特有的趣味表演，只有五个人的教室，每次上课都是一片哈哈大笑的声音。

如此一个班的学生一起学了六年，也不知道胖老师三个字后面到底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