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给我梳梳头吧,娘子（1/2）

明央央捧着衣裳回家，远远便瞧见刘寡妇站在门口笑吟吟望着自己。

“妹子，这是从族长那回来？”刘寡妇纳着鞋底，瞅见明央央走近了，笑着问她。刘寡妇瞥见明央央手上的衣裳，眼中精光一闪。

“是的，我还想去做工嘞。只是……唉，”明央央面露不忍之色，转而又道，“胡嫂子太客气了，我其实不是这意思。”

刘寡妇淡淡道:“是的，族长一家人都很不错。”她捏着针在头发上擦了几下，意味不明地盯着明央央，“今日我去得早，领了我织的布匹，只是怎么也没找到妹子的。”

“许是别人拿错了。”刘寡妇自言自语。

明央央讪讪一笑:“是的，大清早的眼花了也是有的。不过……”她神秘一笑，“或许是我绣的太好了，别人都争着抢。”

“噗……”刘寡妇捂着嘴笑出了声。

“婶子也拿一件衣裳穿穿。”明央央将一件绣着牡丹花的衣裳拿起来朝刘氏身上比划。

刘寡妇眉开眼笑:“这些颜色太鲜艳了些，适合妹子这般年纪的。”

“没有，依着辈份该唤你一声婶子，但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姐姐。”

刘寡妇听了这话脸上笑得堆起了褶子，将鞋底扔给明央央，拿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自己身上比划。想起死去的丈夫生前说自己穿粉色最合适，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二人说说笑笑一番，明央央心有余悸地回了家。

这刘氏的眼也太精了些，方才暂时糊弄过去了，但若刘氏深究，倒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咬死不承认了。

青年端正着身子专注地看着早已泛了黄的书页，他的长发散在腰间，一只手把玩着浅绿色发带。

少女将手指按在了书页上，明央央看着披头散发的白书生，蛾眉轻敛，沉声道:“跟我进屋一趟。”

青年温和地说了一声好，便将书本抱在胸前，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跟在明央央身后进了屋子。

他端坐在床榻上，睁着一双眼睛饶有趣味地盯着明央央。明央央抽走他手里的书籍，看了眼他散着的头发，道:“白书生，我总觉得刘婶子和白族长的关系不那么简单，你觉得呢？”

这刘婶子到底会不会去告状呢？明央央很担心。她才来了两月，也不好恶意揣测一个寡妇。

青年却是不以为意，一双眸子亮了又亮，附耳低声道:“白族长待人一向不错，”他带着肯定的口吻说，“同为孤单之人，惺惺相惜罢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明央央听白书生如此说，一时之间也觉得是自己疑心太重，见谁都觉得要害自己。

明明最想害自己的就是眼前人。

明央央推了推白书生靠近的身子，皱着眉说道:“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白书生看上去并不像要人偿命的，只是他惹上的那些盗贼，看着就不简单。

白书生挑眉问道:“我什么也没有。依娘子之见，下一步我该往哪走呢？”

“……”明央央摇摇头，他自己干的好事，倒让她想对策，想得美。默了半晌，明央央斟酌着字句:“我相信你，只是……做什么都不要牵连到大虎小虎……他俩是无辜的。”

明央央还想表示自己也是无辜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白书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不是白书生，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白书生听了神情微动，低低笑着，这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愉悦还是轻蔑。

“娘子替我梳头可好？”青年将浅绿色发带放在少女手上。

明央央望着这又长又浓密的头发，拿着木梳轻轻刮了两下。她不会弄什么发型，总不能给白书生编两条辫子吧，明央央想了想，决定给他挽个丸子头。

很快，白书生头上顶了一大个包，包上系了个蝴蝶结。家里没有镜子，白书生当然不知道。

白书生推开房门，大虎小虎瞧着这新发型，忍俊不禁。白书生神色如常，坐在石凳上继续为二人开蒙。

只听得一阵敲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一道从嗓子里喉出的响亮的人声:“开会了，每家一个代表！族长院子里。”

敲锣之人又重复了三四遍。

白书生站起身子，作势要走。

“等等，”明央央跟上前道，“我去凑凑热闹，”她踮起脚尖，松了浅绿色发带。青年墨发如瀑，几缕飘在她的鼻尖。

“你重新弄吧，我还没学过给别人束发。”少女将浅绿色发带放在青年摊开的掌心。

第一次？

青年敛眸浅笑，三言两语间已经梳理好了头发。

白族长家院子里站满了一群人，韩大哥将白书生拽进了人群中。

女子是不得参与族会的，明央央和一堆妇人只得在院外听着，大家不时说两句。

白族长倒没说明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只是安慰着害怕的村民们，一面嘱咐大家锁好门户，一面表示自己已经请示过官府，大家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