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明（1/1）

一周后

余一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太阳发呆。

乔生并未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照在一旁。

余一生病了。

她的性格愈发阴晴不定，上一秒还笑颜如花，下一秒瞳仁如同被墨泼染。

漆黑的吓人。

一个疯子。

一个灵魂出走的洋娃娃。

不过，乔生不在意。

无论余一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最爱的乖乖。

只是余一这样越来越不知遮掩，继续暴露在世人之下，会惹来许多的麻烦。

事情在黑夜中进行，无人知晓，便是从未发生。

可若是在白日里发生，徒增烦恼。

余一是温室里养出的食人花，只在兴起时伪装自己。

如今，她已经，不受控制。

......

当晚，在起起伏伏的浪潮结束后，余一红着眼睛趴在乔生的怀里，看着窗外发呆。

夜空上繁星点点。

“阿生，我想去看日出”

突然，余一从乔生怀里兴奋地跳起来，指着窗外大喊道。

“走吧”

乔生探身吻了吻余一的脚踝，利落起身穿衣。把余一包的严严实实后，他牵着那只软软的手走出了家门。

“我要爬到山顶上去”

“好啊”

凌晨一点，街上只有路灯和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

A市最高的山离他们的家有着几个小时的路程。

但两个人选择徒步前行，余一行动多少有些行动不便，脚步发飘。

乔生跟在身后，手里还拎着外套，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的乖乖。

两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如同他们自己，终究是无法相融于世。

在经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时，乔生买了一个拉杆箱，将里面装满了酒。他刚一走出超市门就看到余一抓着一块大石头加速冲向旁边的鲜花店。

哗啦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超市老板探出头来，又缩了回去，将店门紧闭。

24小时营业的灯牌闪闪发亮。

几分钟后，余一将一大捧颜色各异的花朵扔在店门边，直直地盯着乔生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面带笑意，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鲜血从伤口滑落，余一垂头将手臂横在鲜花上方，任凭红色的血液滴落在花瓣上。

嘴角邪魅的笑意愈发浓烈！

乔生一动不动，拖着拉杆箱站在整条街道最亮的路灯下。

视线从那双含笑的狐狸眼缓缓移动至流血的手臂，最后停在那捧娇艳欲滴的鲜花上。

那片玻璃碎片扎进了乔生的心。

但他不能上前。

那两分钟的时间如同寒冷的冬夜一般漫长。

终于，余一垂下眼眸心满意足地抱起那束花，加速跑向乔生。

新年刚染的红发如火般摇曳。

乔生接过花束：“好漂亮”

“对啊”

“但没你漂亮”

余一将鲜花扔在一旁，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激烈的掠夺感，不容抗拒的侵略感，失控的情感。

毒蛇交缠，猛兽相偎。

在窒息的最后一刻相拥。

“阿生”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

一个小时后，乔生抱着醉倒的余一推开家门。

日出肯定是看不成了，不过本来也不会看到。

只要余一想，乔生就不会拒绝。

看着脸蛋酡红的余一，乔生咽了口唾沫，视线下移，停在伤口处。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

乔生掏出急救箱，仔细地处理余一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周围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红，还有少量鲜血渗出。

乔生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着进行手中的动作。

余一是他的神明。

是决定他生死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