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雪夜（1/2）

下雪了。

姜清儿眼神微沉。

小叶子说过，茯苓山没有四季变换。

是紫金印失窃，让四季如春的茯苓山飘起雪。姜清儿忧虑顿时涌上心头，她朝着窗外横扫了一番。

刚才那人是谁？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山神杀人，必遭反噬……

“别躲着了，你想要我怎么做？”姜清儿知道那人还在。

没有人回应。

窗外的雪下得又密了些，姜清儿眉目更加凝重了一分。

“你是谁？怎么进到坤界的？”

“你有意引我出门，究竟有何目的？”姜清儿凝声道。

“快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凌姑娘，”突然，一个带着黑色獠牙面具的脸出现在姜清儿面前，这张脸几乎要贴近姜清儿的鼻尖，它声音压得很低：“你是在叫我吗？”

随后面具下传来一阵笑声，因为声音的缘故，这笑满是“嘶嘶”的气声，又像蛇吐着舌头的声音。

姜清儿瞳孔微缩，一动不动地凝视窗前这张面具。

“还以为你真的沉得住气，原来也和这纸窗一样，光有其表罢了。”说着，黑面人用一只手指在一旁的窗墙上戳穿了一个洞，发出几声得意的笑。

姜清儿瞥眼看着这人戳穿的洞，身体僵直，脑里霎时一片混沌，但她尽力不露声色，面色上看起来镇定坦然。

“是，你高估我了，所以你来就是为了笑话我？”

此时，姜清儿手中已化出了灵剑，并不断往剑上输入灵力。

“我说了，你若不去救他苏北沚，他今日必死无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姜清儿盯着这张不透光的面具，冷静道。

“因为你爱他，你舍不得他死。”这张面具更加狰狞。

“你说的没错，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会平安回来。”姜清儿坚定道。

“你以为他为什么从来不杀人？即便是十恶不赦、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一万遍都不为过的人？他从不下杀手，为什么！”黑面人冲着姜清儿不停逼问。

姜清儿呼吸瞬间滞住，她凝视着这张面具脸，感受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压迫感。

“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什么善良大度，怜爱众生？那是因为人神血契的反噬啊，他——会——死。”

“我看要死的是你！”

姜清儿抽出剑，猛地向黑面人挥去，不料扑眼前的黑面人瞬间消失不见，她一剑刺空。

剑光猛地一闪，窗子铛铛作响，远处一棵粗大的灵树被劈成两半，连着树上厚重的积雪“嘭”地砸落在地。

姜清儿神色一凝，心底如同落石一般下沉，腿脚也似生根似的站在原处。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避开她的九离剑......快得不像个人......

姜清儿收了剑，关上窗子，倚靠着墙壁滑落瘫坐在地上。

四下格外安静，但能听到姜清儿微微喘息的声音。

她现在只觉得内息紊乱，浑身卸力。原本灵力就没有恢复多少，刚才那一剑虽然没消耗多少灵力，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刚才的黑面人……是敌是友？他又是如何进得来这山神殿的……

山神殿正面的墙和窗上的油纸并非普通材质，是用上古神龟的龟壳炼化而成的，坚硬无比，别说是风吹雨淋，就算是刀劈火燎，也绝无可能将这窗子弄破。

而那个人，竟然毫不费力地用一根手指就戳破了？

他到底什么来头……能进得来这山神殿，绝非常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苏北沚是不是有危险？

姜清儿好不容易平了内息，站起身来。她找来一身素色的衣裳换上，梳了个简单的妆发便匆匆出了门。

茯苓山顶。

“啊啊啊快跑啊！山神杀人了！”

“山神杀人了！”

“快下去禀报家主！”

雪花如同细绒一般悠悠落下，茯苓山上的修竹乔松、尖草花树很快披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绒衣，四周很快一片白色的景象。

茯苓山最高峰处，有一个，男人右手握剑，刀尖染血。雪花落在他的白袍上，化开，将翻飞的衣玦浸湿。

他面带着愠怒，布满血丝的双眼猩红，沉声道：“再往上，我不敢保证，你们都能活着下山。”

正欲往山上冲的十几人止住了步子，还没来得及张口叫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软倒地。

几百号人横七竖八躺在雪地上，这些人身上大多只有一处伤口，伤处深可见白骨，狰狞得可怖。

有人喉颈被利刃划开，露出脖颈森森白骨，滚烫的鲜血不停地冒出，染红了一方雪地。不少人地上挣扎，诡异地扭动着身躯，捂着伤口却也无济于事，片刻便一命呜呼。

皆是利刃一招致命……

山顶的雪花夹着微风缓缓落下，落在红得发黑的尸体上，原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