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孩子意外离世的秘密（1/2）

“妈妈，妈妈！”宁宁大声地叫着，到处都是雾，宁宁在树林里伸出双手到处寻找，他小小的身影在迷雾里若隐若现，俞美娟可以看到，也就几步的距离，只是她追过去，宁宁就往更深处去。

她使劲地追，宁宁喊叫的声音却越来越遥远，空灵……

俞美娟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天还没亮，夜还深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许多年来，这个梦做了无数次。

宁宁永远都是五岁的模样。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噘着小嘴来亲俞美娟，莲藕一样的小胳膊搂着俞美娟。

出狱后，俞美娟还是第一次做这个梦。她想是不是去了旧房子，看了宁宁的照片，又开始想他了？

那个幼儿园的滑梯下面怎么就会有个螺丝刚好就被宁宁给撞到呢？

天亮了，俞美娟想出去转转。

她出狱后，陈晓余把对门的房子租下来，她说：“娟子姐，咱俩做个邻居，相互有个照应！”

俞美娟也把晓余当成是女儿，她叫她姐，她便应着。

陈晓余刚刚锻炼回来，见到俞美娟，问：“这么早去干嘛？”

俞美娟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她说：“出去走走！”

费了好大劲，找到宁宁的幼儿园的位置，只是，那里早就建成了商场，原来那个颇具规模的幼儿园影子都不见了。

这里从前俞美娟几乎天天都来，接小燕子一样扑向自己的宁宁，他小苹果一样的笑脸，他柔软的小手……可是，现在，车水马龙，那个孩子早就不在人间了。

俞美娟看到附近有个菜市场，想着买点菜回去做点菜叫晓余吃。心里还想着，乔珊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跟乔国威闹起来了呢？这两天了，乔国威没跟自己联系。

俞美娟买菠菜时，看到那个卖菠菜的人很面熟。记性大不如前，快走出菜市时才猛然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宁宁的幼儿园老师。

她急步走回去，问那个眯着眼看手机的老妇人：“你是卢老师吧？吉庆幼儿园？”

老妇人抬眼看俞美娟，缓慢迟滞地答道：“早就不是了。我教过你家孩子？”

“乔宁宁，你记得他吗？”

老妇人手里的手机滑落到菜摊子上，她的目光更深地落到俞美娟的脸上，仿佛要找出昔日的印记，她叹了口气说：“别人不记得，那孩子死在幼儿园里，我能不记得吗？”

俞美娟看了一眼老妇人菜摊子上的菜，说：“卢老师，你的菜我全包了。咱俩找个地聊聊！”

卢老师瞟了一眼菜摊子，起身迅速地边收拾边说：“这也没几个钱，我倒也想找个人唠唠那件事，这么多年，它像块骨头硌在我胸口，硌得难受！”

说完，卢老师喊隔壁摊子上的人帮着她看下摊子，打扫打扫衣服，跟着俞美娟从菜市里出来。

去找宁宁幼儿园前，俞美娟真的没对孩子在幼儿园出意外这事起什么疑心，她只是想念那孩子。

刚出事时，她还想，宁宁到底是张雯生的，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他妈妈死了，他也跟着就到那个世界去了，俞美娟是有些恨的。

俞美娟被关在看守所里，万念俱灰。想孩子，但那孩子是她最恨的小三生的。可是，是她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到那么大的，所有的记忆，触感，欢笑，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坐在一家蛋糕店，俞美娟点了黑森林和红丝绒蛋糕，又点了两杯奶茶。

秋日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来。本该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窗外的杨树叶落了很多，一阵风吹过来，树叶打成旋儿，清洁工吃力地把它们收进袋子里。

俞美娟收回目光，卢老师说：“我原本是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就因为那件事，我丢了工作！”

“哦？乔国威，也就是宁宁的父亲追究你责任了吗？”

俞美娟打量着对面的那个女人，她应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却苍老得多。

“新闻闹得很大，我们还都以为你悲痛欲绝才没出现，后来才隐约听人说，宁宁是领养的，是他爸爸跟小三生的……是有这么回事吧？”卢老师试探性地寻问。

俞美娟的目光再次落到窗外那些飞旋的树叶上。人有时就像是树叶，被命运裹挟着，不知会飘向哪里。

“就是同一天，我失手杀了宁宁的亲妈！”俞美娟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会很困难，事实上，一切经过时间的冲刷之后，已经没有那么尖锐地痛了。

“孩子在幼儿园意外死亡，上级不可能不追究责任。我是乔宁宁班的老师，我就成了替罪羊。”卢老师的脸上皱纹很深了。手很粗砺，骨节粗大。

时光恍然回到二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记忆像张泛了黄的老照片。有些模糊不清，有些依然清晰如昨。

那天睡过午觉，卢老师给孩子们上了一节音乐课。课上，宁宁还站到前面给大家唱了一遍儿歌。

那之后，卢老师带着孩子们到院子里活动，期间，报社来了几个人，说是要做个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