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想嫁给我儿子,除非我死（1/2）

许多年后，叶彩虹一直都在想，是什么让那么优雅高贵的女人变成了泼妇。

沈以诚说：“如果没人帮助，你连家门都出不了。如果没人帮助，你连澡都没办法洗。如果没人帮你，你连一阶台阶都上不了……而你从前，那双腿，那样让你骄傲，带给你那么多荣耀，现在，它只能像干枯的树枝一样挂在那里，唯一能给你支撑的男人又有了别的女人，谁又能保持高贵，保持心态平和呢？”

说这番话的沈以诚，站在大操场上，天空湛蓝如洗，阳光很好，风很柔，生活却是血淋淋的，话像一块块冰砸出来，阳光也融化不了。

叶彩虹知道自己站在姑姑的立场上，并没有说话的权利，但是……但是……

叶彩虹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后来她想，也许就是在沈以诚对老妈那超出他自身年龄的理解里，他放开了她的手。

他们所在的立场不同，谁都没办法站在亲人的对立面，能牺牲的只能是他们脆弱的感觉，所以，他们只能各自为营。

叶彩虹跟沈以诚走到校园里的某一处，一到冬天，那里就变成了冰场。沈以诚像燕子一样飞翔在冰场上，惹得女生们尖叫。他的那双腿和优美的姿态很大部分是遗传了老妈的基因吧？

叶彩虹指了指沈以诚，说：“我到现在也还没学会滑冰！”

两个人眼前的画面还是那年冬天，他牵着她的手，她小心翼翼，像个学步的孩子。雪刮过来，她先摔倒，他亦跟着摔倒，两个人索性就躺在雪地上，像两只熊。

他叫她笨笨，她说：“我都说了我肢体不协调，不光肢体不协调，还五音不全，我把缺点都告诉你，喜不喜欢我，你得想好！”

沈以诚笑，他就喜欢叶彩虹那份莽撞又无所谓的劲。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说不清是深情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他说：“跟你分手后，我再都没滑过雪！”

“你妈……阿姨，后来过得还好吗？”叶彩虹问得小心翼翼。

“她是在我爸怀里过世的，我想，也许到另一个世界，她还是那个翩翩起舞的精灵。在加拿大，我们买了离市区很远的房子，我们仨个人在一起，就像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仨个人一样。她变得平静安详，但心里的某一处，一定还是微凉的吧？她被病痛折磨着，但也还好，她的生活表面上是光滑圆润的，我们是别人眼里有爱的一家人。最终她离开这个世界上时，她倾心爱了一生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她在他的怀里，至于在没在心里，她早就不强求了！”

沈以诚说，他的声音亦是平静的，但叶彩虹还是感觉到他心里弥漫的悲伤。

这样的结局是叶彩虹所希望的吧？想到的是，他们三个人换个环境，或许会成为彼此的依靠。但有时也会想象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变了心的男人，心不会重新回归到女人身上，女人会变本加厉……

沈以诚来跟她告别时，她还想，李维茹还是防着姑姑的，甚至防着这周围的每一个女人。不只是觊觎她老公，也还有觊觎她儿子的每一个女人。

叶彩虹没想到到了加拿大，那个三人的小家庭竟然过得真的似乎与世隔绝。

“我们那是家小农场，我会干许多农活！”沈以诚伸手给叶彩虹看手上的老茧，那是一双有过经历的手。

镜头一闪，又回到花瓶碎的那个午后。

叶彩虹和沈以诚站在院子里，李维茹砸出那个花瓶后失声痛哭。

叶彩虹想走，听到李维茹凄厉地喊声：“你进来！”

叶彩虹进了屋，站在门边，那花瓶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沈以诚过去推李维茹的轮椅，他说：“妈，你听我说……”

李维茹没容儿子说话，她的目光变成两道利剑，她指着叶彩虹说：“你们叶家的女人，都要对着沈家的男人使劲吗？你姑没得逞，派你来做狐媚子来勾引我儿子吗？”

那话像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煽在二十岁的叶彩虹的脸上。

叶彩虹转身就往外冲，身后追来一枪，那一枪足以击毙少男少女爱情的所有想象：“想嫁给我儿子，除非我死，除非我死！”

叶彩虹跑到那条街上，街面上车水马龙，世界却变得如此陌生。

她后来站在沈以诚家的小院子里淋雨，像看过的那些小说一样，虐自己求得李维茹的支持。

她大声说：“我跟以诚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相爱了，我们有什么错？”

门被家里的阿姨打开了，李维茹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条橙色的毯子。

她笑了，她说：“你错就错在你姓叶，你是她侄女。你难过，她会更难过。”

过了一会，她又说：“我这样一个连房间都出不去的女人，能有什么能力让她痛一痛呢？还好，你送上门来。”

叶彩虹抹了一把泪，一字一顿地说：“我痛你开心，沈以诚痛，你也开心吗？”

李维茹的手抖了几下，她用一只手压在另一只手上，她的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了，她说：“以诚是男人，他还会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