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老婆到底哪里好？床上厉害？（1/2）

那个夜晚特别冷。叶彩虹清晰地记得，在那个长长的昏暗的望不到边的走廊里，她被姑姑牵着手，一步一步心怀恐惧又茫然地走进一间屋子。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她不敢哭，也不敢问。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喘气喘大声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门开了，微弱的灯光打出一点缝隙。

昏暗的灯光下，彩虹看到一群人，里面有自己的老妈，还有个拉着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的男人。男人个子比老爸高，比老爸瘦，垂着头，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叶彩虹甚至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她心里想的是爸爸呢，我要我爸爸！

那个女孩比自己略高一点，细眉细眼，很国画班里画的那些仕女。她也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叶彩虹。

叶彩虹在家里哭过，又被带到这里，还不知道哭，但她看到了老妈在哭，一边哭一边数落着那个男人：“你怎么不好好管住你老婆，出来勾引人家的男人，这倒好，把命都搭进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人群里有人插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出了这种事，谁都难过，这种时候，还是先办身后事吧！”

声音嘈杂，每张嘴都极力地输出着自己的观点，不能停，不敢小声，仿佛谁停了，谁的声音小了，谁就输了。

姑姑过去拉住张春燕的手，弱弱地叫了一声嫂子。张春燕抬起脸，盯着叶长亭的脸看了好一会，一字一顿地说：“长亭，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哥跟那狐狸精的事，你都知道？”

声音里透着凛冽，那是叶彩虹陌生的张春燕。从前的张春燕总是一腔火热的样子。

叶长亭略略一沉默，张春燕便知道了真相，她摇着手指大骂：“白眼狼，你还真他妈的是个白眼狼，我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炖只小鸡都给你留个鸡大腿，到头来呢，到头来，你替那对贱人藏着掖着！”

话语突突突地很连贯，像是某种场合激昂的演讲。

叶长亭低声啜泣起来。

叶彩虹悄悄拉住妈妈的手，那手迅速地抽离出去，仍然是摇着手指着叶长亭骂。

只有叶彩虹小声地说：“妈妈，姑姑，你们别吵了，我害怕！”

激昂之中的张春燕居然听清了叶彩虹小小的声音。

“怕，有什么好怕的？叶彩虹，我告诉你记住了，你爸跟那个孩子的妈妈，一对贱人，他不给你过生日，他们去寻欢作乐，出车祸，都死了！”

那么残忍的真相，张春燕就那么扔刀扔枪地扔给了小小的女儿。仇恨仿佛只有移植出去，她才能痛快一点。

可是，扔出去，那刀那枪又反弹回来，她并没有半点痛快的感觉。一切都血淋淋的现实，几乎击溃了这个努力骂人的女人。

叶彩虹看向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眼里的泪水刷地流下来，继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能不能闭嘴？伤害你的人是你老公，你为什么要伤害孩子？晓余，咱别哭，别哭啊！”呆如雕像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和声音，他蹲下搂着女儿，说“别哭，别哭”，这样劝慰了几句，他自己却抱着女儿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也是受害者。那对贱人亲手拆散了两个家庭之后，他们倒两眼一闭图清静去了，把痛苦留给了活下来的人，凭什么啊？

一天后，叶彩虹站在了老爸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老爸在笑，那笑像拂面的春风，像他拍着彩虹的脸时的表情，他伸出手说：“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叶彩虹讨厌那个秘密，可她没办法讨厌老爸。只是一时之间，她还不确切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也见不到老爸了吗？再也不能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了吗？哦，不对，老爸买了新车，打算放假时带她出去钓鱼的。

一切都很迷糊。是的，那时叶彩虹还有些小，小到不能明白老妈为什么就那么恨上老爸了，不能明白那个痛哭的男人和那个小女孩到底跟爸爸的死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叶彩虹住在了姑姑那里。

姑姑每晚会喝酒，她说不喝酒睡不着觉，她说，彩虹，长大了找男人，一定要睁大眼睛。

一度彩虹以为爸爸过世了，妈妈也不会要自己了，自己被像垃圾一样扔给了姑姑。

可张春燕每周都会来一趟，她急速地瘦了下去，脸从瓜子型变成了刀条型，衣服穿在她身上又肥又大。

每当张春燕来，姑姑都会让厨师炒两个菜，也不多说什么，就陪着张春燕喝两杯。

从前张春燕是不喝酒的，可老爸过世后，她开始喝酒了。也并不像姑姑喝得那样多，只是两小杯，脸红扑扑的。

她说：“彩虹，生你那天下了一场雨，春雨，你生下来，雨过天晴，你爸说叫彩虹吧！可是，那个死鬼，他走了，把咱们娘俩的颜色都带走了！”

彩虹咬着铅笔头看着老妈和姑姑，一低头，眼泪掉到了作业本上，作业本湿了一片。

再次见到陈晓余，是在交警队。

关于赔偿，张春燕拉着叶彩虹说：“我女儿没了爸，这一生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