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挂来（1/2）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方于在石椅上调整了坐姿，但还是感觉不到屁股以下，仿佛睡一觉的时间就被人高位截了肢。

不过这件事现在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里到底是哪。

他左右打量一圈，要真说伸手不见五指倒也不确切，眼前的石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可油灯微弱的火光仅仅能照亮方于眼前的一圈地方。

距离那盏油灯仅仅一米多的桌面完全隐藏在黑暗中，仿佛这里的黑暗可以将光吞吃下去。

“什么情况？”

他自觉不会轻易被人绑架，但眼前这个场景他实在没有除了被人绑架并截肢以外的其他科学的解释。

“啧，绑架谁不好绑架我。”

虽说方于的确是衣食无忧，但也仅限于衣食无忧而已。不知名的远房亲戚在方于十八岁那年，留下了足够让他光吃利息活一辈子的巨额资产和一栋办公楼。

这么一想被人铤而走险绑架也不是没可能。

“签订，或者死。”

机械空洞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相伴而生的是石桌上一闪而逝的火光，火光来地快去地更快，方于看过去时桌子上只留下一个卷轴。

好，科学可以先往旁边稍一稍了。

方于将卷轴打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大小不一的字。

说实话，方于对这种场面不是没有过幻想。在他的死宅生活中，一个系统突然降临，开挂的人生从此开始。

签到，加点，装逼，打脸，走上人生巅峰。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幻想居然会在这一步被卡住。

他不识字！

这么说也不确切，方于只是看不懂卷轴上的字。那些“文字”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卷轴上不停地扭曲爬行，完全没法阅读。

方于抬头，朝着不知名的存在弱弱问了句：“有汉化么？”

他没想等到回应。

但出乎他的意料，机械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目标世界坐标改变，尝试重新跃迁……失败，呼叫零号系统……失败，检测到零号系统信息库受损，自主更改目标世界为当前世界，读取目标宿主信息修复零号系统主人格意识……完成，修改签订程序……完成。”

最后一个“完成”话音落下，方于周围开始振动，石桌崩碎成粉末，油灯的亮度飞速提高。

那油灯亮得太快，方于的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这样的亮暗反差，本能地闭了一会。

但等他再次睁眼，原本昏暗的空间消失不见，面前已经是一个现代化办公室。

“变得……这么快？”

石桌被办公桌代替，油灯被白炽灯换掉，就连身下坐着的石椅也变为一个红色木椅。

只可惜他还是没法移动。

方于低头看看。

嗯，腿还在。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周围，办公桌上摆着的打印机突然开始工作，伴随着吱吱的出墨声，十几张打印好的A4纸被依次吐出来。

方于拿过来看。

“工作合同？这么接地气？”

翻开第一页。

甲方：零号系统

第一条：乙方不得违背甲方的任何要求。

第二条：乙方的一切所有物归甲方调控，包括生命以及灵魂。

第三条：乙方生命被甲方共享。

…………………………………………

第三百条：如有额外条款，甲方可以随时添加。

第三百零一条：以上一切条款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乙方：______

方于将那一沓纸放回桌子上。

这条款有什么签订的必要么，这纯属是奴隶契约啊！谁家合同是乙方给甲方当奴隶？系统之梦回农场摘棉花？

就算是黑人也不是自愿去当奴隶，要没有有鞭子抽，谁愿意顶着大太阳去地里摘棉花。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签，或者死。”

看看，鞭子来了吧。

方于又叹口气，他不想签但更不想死。

“在签了在签了。”

方于一面应付着，一面拿起桌子上的黑色签字笔。他将工作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后面的横线利落地上写下“方宇”二字。

写好之后，方于将文件推到桌子上。

瞬间，火焰腾起，将文件笼罩进去。

三秒钟后。

毫无波澜的机械音：“签订失败，剩余签订机会三次，失败后将被抹杀。”

火焰散去，文件留在仍然在原处。很明显这样的小聪明没用，方于心里暗自叹口气。

不过他将文件拿回来刚准备改掉“宇”字时却想到一件事：万一这份文件不准涂改怎么办。

听起来这个不知名的声音智能不算高，如果他只把错字涂掉重新写，会不会出现识别错误？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