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果（1/2）

又是一个周一的下午，宝珍照常在德太楼帮忙，内心却焦急不堪，哥哥和錫鸾一起去盛源当铺还钱，也不知道顺不顺利，在店门口抬头看了几次都不见哥哥回来，越发有点坐立难安。

刚好来了一位熟客，买了些香菇干、冰糖、红糖、粉丝等物，遂昌叔用不太麻利的 左手包装好，宝珍和阿翠把客人送出门口，终于看到哥哥和錫鸾摇摇摆摆的来了！

宝珍一看哥哥笑眯眯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一定进行的还顺利，只是不明白怎么花了好几个时辰，一进门哥哥就说道：“这入秋了就是干燥的很，洗完澡果然舒服！”

宝珍还没出口，阿翠先问道：“大少爷你们没去盛源当铺见景泽少爷吗？”

錫鸾在一旁笑着说道：“我和大少爷先去当铺办了还钱的事，然后才去澡堂洗了个澡！”

宝珍看看哥哥和錫鸾果然头发和胡子都整理的干干净净，自然是在澡堂子好好享受了一番，害得自己和阿翠还担心事情没办妥，操心了半天，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的，钱还了也不先回店里告诉我们一声！”

哥哥老神在在的倒了碗茶，喝了一口，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仲安像知道我们会去换钱似的，连收据也提前让景泽写好了！”

宝珍听了又是奇怪又是惊讶，问道：“哥哥，你说景泽不在吗？”

“是啊！不在店里说是整理行李马上要回杭州，下半年那边的钱庄生意很忙，这次回去估计是一直到年底都不会过来！”

说完对阿翠招招手，给她三个大洋，说道：“这下真是无债一身轻，辛苦你现在去买几只母的大闸蟹，再配几个时新的小菜，今晚开心喝一杯！”

看债务终于都还清了阿翠也舒眉愉悦，现在这个时辰刚好是晚市集的时候，怕晚了就是别人捡剩的菜，从门后拿了一个竹篮子就要出门！

宝珍忍不住说道：“这个时节大闸蟹最贵，翠姐买两个就可以了！”

哥哥在柜台后听见说道：“别节省，买四个肥肥大大的回来，不，买六个回来，我们四人一人一个，等一下遂昌叔也带回去两只，我请客！”

阿翠点点头脚步勤快的去了，錫鸾和遂昌叔听见鹤洲这么说，都走到柜台前笑着道谢。

宝珍听哥哥这么说，看阿翠、錫鸾、遂昌叔都这么高兴，终于明白哥哥这个人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会讨厌他，尽管他也不时的捅篓子，一下赌博一下借高利贷，但他其实心底非常的善良，对人又真心花钱又爽气，所以才会中了表哥的圈套，想起姆妈死的那天，还被二婶子顺手摸走了三百大洋，要对付这些脸皮不要的人确实不容易。

宝珍刚想到二婶子和表哥，却听到哥哥说道：“我和錫鸾从当铺出来的路上，碰到建仁表哥的丈母娘在路边捡菜叶！”

宝珍惊讶地问道：“是那个崔瞎子的老婆嘛？怎么会要捡菜叶，她女儿不管她吗？”

錫鸾一边整理着账簿，一边说道：“后来我和师兄在澡堂说起这事，有个住在她家附近的街坊凑过来说，她女儿招娣自从年初嫁给建仁表哥，这大半年从来也不回家去看望她母亲，还是靠崔七隔些日子给她些钱，艰苦度日！”

“想不到这个招娣对亲生母亲也这么无情，真是少见！”鹤洲想起刚才崔瞎子老婆佝偻着在街头蔬果铺子前，捡店里剥掉的烂菜叶的凄惨样子，也感叹了一句。

“她母亲本来就是鸡白花眼是个半瞎，如今越来越严重连白天也看不清东西，最近经常白天出来捡菜叶之类的，听说二婶子和媳妇招娣买菜看到她，居然都是避开装没看见！”錫鸾也跟着叹道。

宝珍听了说道：“那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招娣比二婶子和建仁表哥更加的没有良心！”

这时候哥哥特意站起来，凑到宝珍身边，有点神秘地说道：“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建仁表哥，你猜他怎么啦？”

“想来是倒了什么霉，窝在家里出不来！”

“你说的对，听说他欠赌债被石老板的手下揍了一顿，我估计上次她母亲和媳妇，赶着去白云庵找姆妈，就为了他的赌债，我们也是运气太差，又被她们拐走了三百！”

“我们等着机会，以后必定翻倍的还回来！”宝珍眼神坚定的跟哥哥说道。

鹤洲有点错愕的看着妹妹，笑道：“这无凭无据也难追回来，况且他们家徒四壁，连根像样的长凳都拿不出来！”

宝珍笑道：“也不一定非要还我们钱，就像现在听到建仁被打，不也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正说着那个崔瞎子的老婆还刚巧到了德太楼的店门口，宝珍侧头看见，就出去拿了根小圆凳扶着她坐在排门的下面，看她连个篮子都没有，一个破旧的蓝布袋子，装了些烂菜叶、坏萝卜之类的，问道：“崔家奶奶，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这里是不是南货店了？”

“是的，你眼睛不好，怎么不去住在你女婿家里，让女儿照顾你，怎么还要自己出来！”

那个崔婆子听了拿出一方旧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