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忆她（1/2）

莫可钦上到三楼，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

推开繁重的门，尘土的气味扑鼻而来，他太久没有打扫这里了。

厚厚的灰尘着落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这是整栋房子里光线最好的一面，午间不会暴晒，黄昏又能看到夕阳，静看屋内，一架废旧的钢琴立在窗户旁，庄重又孤独。

这架钢琴是他的第一架钢琴，也是十几年前她摸过的那架，那首柴可夫斯基四季里的六月她弹得尤为熟练，白嫩的小手明明还不及白色的键长，却可在黑白之间来回轻盈弹跳，犹如在键盘上翩翩起舞。

刚见面时她含笑羞涩，“虽然你年纪比他小，但你是师姐。”白教授对姚梦说。

白岩白教授是著名的钢琴大师，师从德国钢琴大师约翰·肯，据传白教授是从来不收徒弟的，是严顾托人找到白教授，才私下收了莫可钦这个徒弟。

从不收徒弟？可他明明就有一个徒弟。

莫可钦掀起琴盖，按下低音的dou，好久没用，声音有些不准了。

一些硬件需要更换，莫可钦大概调了一调，室内变得安静下来，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弹起肖邦的夜曲降E大调，琴声曼妙，混声悠扬。

那时，他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姚梦。

瘦瘦小小的她每一次见都会觉得如果哪天刮个风，她可能就被吹跑了。

后来他得知她的家庭情况很差，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做保洁把她供养大，因为幼儿园的一次才艺展示才渐渐表现出在钢琴上的天赋，幼儿园的音乐老师把她的视频传了出去，白教授了解后收了姚梦这唯一的徒弟。

姚梦从小唯唯诺诺，说话轻言轻语，这导致她经常受人欺负，这激起了莫可钦强烈的保护欲，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琴音渐强，记忆翻涌而来，她说过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弹钢琴，而是因为钢琴认识了莫可钦，他不止是光，更是太阳，是那一切光亮的发源地，而对于莫可钦，她又何尝不是。

所以当莫可钦知道姚梦留下遗书的时候，他绝不相信，她不可能会撇下他离开，他们有过约定，一定要站到音乐的最高殿堂，可这一切，都碎了。

钢琴琴弦崩断，莫可钦从梦中醒来。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真相是什么？

他一定要从林各口中知道真相。

天色已暗。

林各跟萧沐言见面回来，见莫可钦从楼上下来。

“可钦，是你给沐沐介绍的地皮？”

“省得她各地跑，还要拉上你。”

林各需要从各种话语中找到莫可钦对她的一点点担心。

“沐沐说想亲自感谢你。”

“不用，她不烦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林各翘着嘴，“她给你带了礼物。”

莫可钦盯着林各手里拿出来的东西。

他没什么兴趣地看着，随着林各的拿出，莫可钦眉头逐渐高高皱起。

“还给她。”莫可钦冷冷地说。

林各其实也不想拿，可这是她的心意就没拒绝。

“这是她挑了好久的。”

“你也参与了？”

“什么？”

“这么丑的东西，你也参与了？”

“那我没有。”林各摸摸鼻子。

“不要让我看到它。”

心意送到就行，东西肯定不能扔，沐沐说这个牛的摆件就像莫可钦一样，牛脾气，显然这个理由林各更不能说出口。

她得帮它找个好地方。

莫可钦想到了什么，回头说：“我帮你伴奏吧。”

“什么？”

“我说我帮你伴奏。”

“你不是说你不弹钢琴了？”

“想弹了。”莫可钦手碰了碰墙。

音乐，也许会是另一个突破口，可以知道姚梦当年遭遇的突破口。

“那什么时候？”

林各有点开心，他为了她才决定弹琴的吗？

“就每天下班你来我公司后。”莫可钦又缓了缓说，“我可是很严厉的，你要提前准备好。”

“莫老师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林各晃动了一下脑袋。

莫可钦抬起头，“没什么，提前熟悉谱子，不要卡顿。”

“那我们要练什么曲子。”

“夜曲降E大调。”

林各眼里的光暗了，脑袋像是被击穿一样痛了一下。

莫可钦捕捉到，脚动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曲子有问题吗？”

林各抬眸笑道：“没有，没有问题。”

莫可钦在书房整理文件，林各在练习室寻找夜曲的谱子。

那个压箱底的谱子，林各已经把它遗忘了。

翻出被压得平整的琴谱，纸张已老旧泛黄，翻开第一页，上面还有一些标注：慢慢加入、渐强、变缓……

这里，怎么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