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边发现女尸（1/2）

晚夏，寻阳城。

橘红落入半边天。

看样子明日又是个好日头，牛观音耳边响起杂七杂八的声音，就像这酷日，令人烦躁。

提起好日头，却并不是能让人开心的事情，能把人热死的日头没人会为此感到兴奋。

只有在这傍晚的光景，并且在这江边才能感受到一丝清凉之意。

牛观音蹲在江边一手执书，一手搅动日晒过后温热的江水，企图排解手心的黏腻，额头上的汗顺流而下，他已经不耐烦去擦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嬉笑，无非是那些人闲聊之余，看到牛观音坐在前面，正好有了谈论的靶子，“书呆子”“憨货”类的小声议论，伴随咯咯的笑声，俏俏潜入他的耳中。

不过他早已经听习惯了，大部分的声音从耳朵里飘入，又快速飘出。

不过，在这个镇子上无论是谁的眼里，用这些词汇来形容牛观音已经算是谬赞了，他甚至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早读书，如今都快奔三了，院试才勉勉强强过，和他同一批的都有人入朝为官了。

不过，他依旧日日用功，就像现在！

他的眼睛从未有一刻从书中挪开过，但那只空闲的左手却在水里来回不断的搅动......

偶然间触碰到一个柔软，光滑的，并不像石头的东西，如此五六次，触感神经才传回大脑。

“啊…...啊…...”惊天动地的嚎叫，掀起林中鸟兽四散而逃。

牛观音趔趄在地，手脚扑腾，面部抽搐，宝贵的书早已飞到了江面上，随水漂流，直至浸润下沉。

付氏，魏氏，刘氏……一拥而上。

“你喊啥？”

“憨小子，你受啥刺激了？一惊一乍的”

嬉笑怒骂的夫人们一步步靠近，视野也渐渐清晰，直到看清江中那东西的时候，几位脸色骤变，又连连后退。

“来人，不得了了，死人了！”刘氏大喊。

先看到一只惨白的手臂，看样子牛观音刚刚摸的就是那东西，接着是盘乱，交错，缠绕在手臂上的一网黑发，在那一片四散开来。

像是海藻般在江上一荡一荡，看不到人的面目和身子，只有一望无际的头发。

惹得人思绪发乱。

魏氏看样子是见过大世面的，面色虽白了，仍强装镇定，“哎呀，怕啥嘛，不就是死个人嘛，她已经死了，害不到你们的，放心，放心啊。”魏氏这样安慰着身后众人，又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探去，挪到牛观音侧边的位置，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儿朝那“海藻人头”慢慢桶去。

一寸一寸……

魏氏眼睛半闭半睁，蹲下身子，一手扯住牛观音的腿，一手握着木棍儿往江面上扒拉，翻涌，那东西似乎被什么绊住了，不再顺流而下。

全是头发，像是满身都长着头发，千丝万缕。牛观音聚精会神地盯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木棍捅入头发中间，将头发向两边拨开。

这次很快就成功了！

一双黑瞳死死地张大，瞪着，这样的画面在魏氏和牛观音的眼前一闪而过又立刻被流动的江水冲着头发盖住了。

“啊……”这次是尖锐的惊叫，魏氏丢掉木棍仰躺在地又迅速向后扑腾。

“啊……呀呀......”后面是众夫人跟着魏氏此起彼伏地尖叫。

牛观音将头埋在地上，全身不断地哆嗦，腿还在蹬着，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那雪白的手臂，如同下一刻就要扯住他的腿将他拉入江中去。

半晌，夫人们嗓子喊累了，什么也没发生，才互相搀扶着起来，也拉上牛观音一起去报了官。

他们从江里捞出一具女尸，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在夫人们你拍拍我劝劝之下，牛观音才缓过神儿来。

其实见识到尸体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当时只有那一簇头发在江水中一晃一悠的冲击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夜半，牛观音坐在窗前悠悠然，手里拿着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了。虽说每晚都挑灯夜读，可是他手中的书从来不是那些应试的书，全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这样做家里从来没有人会怪他，顶多是被些街坊邻居笑话而已。

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就把她丢在姑姑家,夫妻俩自己云游去了，而姑姑从来也不奢求他能出人头地，只由着他的性子发展。

牛观音脑海中在思考一件事，扔了手中的书准备宽了衣，卧榻认真思考。

可是在解开束带的时候一摸腰间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不见了，他在屋子中寻找了一番，终不得见，想起白天在江边的事情，心想莫不是丢在了那个地方。

他心中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那些钱是自己辛苦半年写字才得来的，还是提起勇气，叫上自己的堂弟壮着胆子摸黑到了江边。

牛观音还没见过这样的暨江，若不是两人手提着夜灯，在这样的夜色笼罩下，还不知江面上朦胧起了一层水雾，更有些升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