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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总是在正邪之间摇摆不定，让他宰个人，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但让他看着一个好人直接暴毙，他其实也没法做到。

人性的复杂大概就体现在这里了，即便是再看一百万本小说，却始终没办法让自己变成书中那些脸谱化的人。

吃过了饭，磊子说大年初一带凝凝出去看烟花表演，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岳父岳母当然答应，只是嘱咐了一声说明天晚上还有家族聚会，让他们别迟到。

至于什么凝凝的安全啥的，人家都是两口子了，这几天晚上她凝凝的叫声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当父母的得懂事，不能把明明都已经少儿不宜的孩子的当少儿了。

“我们怎么过去？”

薛凝好奇的看着磊子：“他不是在好远吗？”

磊子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表情凝重的看着过往的车辆：“一千多公里啊……”

“嗯……两千五百里地。”薛凝附和道：“怎么过去？”

磊子想了想，伸出脚跺了几下：“土地老儿！”

但显然他没有呼唤成功，因为他不是大圣，没有这个逼能耐。

“有了！”磊子转过头看向薛凝：“你不是心心念念你的情郎么？初号机！出来！”

169、成年人要享受自己作的孽

“初号机！”

磊子在那干嚎了好几声，但初号机死活都不肯出来，旁边的薛凝都看傻了。

过了好一阵，磊子嘴里才传来一个跟他完全不一样的语调：“怎么？现在想到我了？”

“这不是有急事找你帮忙吗？”

“不帮。”

初号机跟磊子的对话被薛凝看在眼里，虽然声音不是她熟悉的声音，但那语气跟语调，特别是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帮”却让她浑身为之一颤。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自己记忆中不可磨灭的那个人，曾经那个如同太阳一样高高在上的人，那个来去如风、异常耀眼的人。

薛凝激动的想要上前，但突然之间他发现那个油嘴滑舌的坏人的眼神里透着冰冷的拒绝，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竟生出了几分寒意。

“随着时间过去，这种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多。而归根到底就是你将那些禁术公开了出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既然做了，就要能够忍受和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所有人都不劝你，那是因为在乎你的人不知道，而不在乎你的人同样不在乎这件事。”

磊子的语调冰冷异常，就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成器闯祸的徒弟，这个声调、这个语气，就是他！一定是他！

“你清高你牛逼，我干什么还要你给老子品头论足了？行，你别出来了。”

正在磊子要把他压回去的时候，薛凝突然冲上前：“稍等一下。”

磊子皱着眉头转过身：“你干什么！？”

“我有几件事要问一下。”薛凝的语气急促，一看就是肾上腺素上头了：“能不能帮我转告给他说……”

“不必了。”初号机冷冷的看了薛凝一眼：“我对你这样的妖女没有兴趣，你最好也别再对我有遐想。”

薛凝顿时如遭雷击，她站在那竟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自己费尽心思终于算是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人，但那个人对自己却不带有半分好感，只有厌恶跟疏远，这种被遗弃的感觉让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窟，甚至感觉到手脚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你他妈冲个娘们发什么脾气？”

“我懒得冲她发脾气，她还不配。我是冲你。”初号机说话巨直：“其实按照道理来说，我连你也不想搭理，但毕竟我俩现在同生共体，我只想劝你一句，办事情要三思而行，你所做的恶会在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回到你身边，你也许不以为然，但终将有一天会让你连缝补的机会都没有。”

磊子眉头紧蹙，面目狰狞：“你懂个屁！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打算干什么。”

“不管你打算干什么，那些弱小者与无辜者将成为你想法的垫脚石跟牺牲。呵，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但你不在乎今夜为何又会呼唤我？”

“妈的……”磊子把手机往地上一砸：“你狗日的……抓老子timing。”

他叉着腰站在那，胸口起伏也没再说话，而薛凝则蹲在地上将被摔坏的手机一点一点的捡起来。

“怎么？无言以对了？我倒不阻止你作恶，只是不想你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哪怕操控他们让天下血流成河都可以，但你却不要最后又于心不忍。这是什么？这便是下作！”初号机还在骂。

磊子这辈子跟人吵架就没有这么窝囊过，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自己身体里住着的那个家伙给训斥了。

更关键的是对他的训斥，自己却连反驳都没法反驳，毕竟他可以跟所有人说谎，唯独没法对自己隐藏。

“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