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贵人（1/2）

晚宴的选址在涂州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

的附近。

涂州城内现存的开放河道有两条，一条宽阔的在城郊，主要负责大型货运船只通过，战时会封闭起来专门输送军粮。另一条自城区穿过，沿途一半儿是商铺，一半儿就是沈初口中的风月场所。

花楼，不正经的酒楼，卖黄.色书籍和画册的书铺，甚至连卖假药材的铺子和销赃的当铺都聚集在这一片儿。放眼望去，七彩的灯笼五彩的飘带，粗鄙的谩骂混着嘈杂的棍棒声，不时传出阵阵玲珑悦耳的嬉笑。

晚宴选在一条巨大的花船上。

虽然是男女分席，但是男席在一层甲板，女席在二层甲板。

但凡昨夜里脖子没落枕，抬头或是低头，都能看见另一方的情况。

沈初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光是看见面前硕大的船体，就一阵紧张，手心不受控制的发冷汗。

临下车前，被穆行洛攥住了手腕。

他瘦的厉害，力气不大，但五指修长，一旦被他圈住手腕就如同被束了圈麻绳，禁锢着难以挣脱。

“宴席内都是常年混迹商场的老掌柜，你说话行事一定谨慎，宁可错失商机，也不能轻易承诺交易。”，穆行洛看了眼沈初乌发间插着的，不知是何年月流行的簪子样式，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马虎。

“场内女子多是在外跑生意的，你不必觉得身份上有差别。”

这是怕她露怯？

沈初抬手在他的胳膊上轻拍，不甚自在的将手向外挣脱了两下，“夫君请放心。”

穆行洛还要再交代什么，在甲板上迎客的主家看见了穆氏的马车，快步冲下来接待。

车内两人只得闭了嘴。

沈初被请上二楼后没急着落座，遥望向底下的男席。穆行洛被七八个人簇拥着，他坐在轮椅上，比其他人矮半截身子，可周身的冷气一发散，举手抬足间轻易掌控了交谈的局势。

“也是，他怎么可能会落下乘。”，沈初收回视线，“我还是操心操心我自己吧。”

来一趟，总要有所收获。

指不定今儿晚上回去，苏凌抱着穆行洛的大.腿哭上两场，明儿一早起来，她沈初就又成了给人裁制衣裳的奴婢。

这么一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家夫人？”

身后传来一声问候，沈初连忙将嘴角上挑，转身看去。

惊翠随着她的动作俯身行礼，“是穆……”

只说了两个字，来人就咯咯笑了起来，牵住沈初的手将她往身边拉，“瞧我这眼睛瞎的，连穆家大奶奶都没认出来，都怪这船上花灯太亮，闪了眼，该罚！”

果如穆行洛所言，这船上都是些油滑的角色。

“夫人说笑不是。”，沈初才真是两眼一抹黑的抓瞎，一个人都不认识，“家中婆母忙庄子里的差事，怕耽搁了宴会，特差遣我这没见识的小辈来让诸位夫人调.教呢。”

大户人家的姑娘，从没有像奴婢一样被外人调.教的道理。

若是嫡女，未出嫁跟着家里主母参加各式宴会，早就能把该认识的人都认个全。

即便出嫁前娘家没教，要是出嫁后在婆家需要抛头露面，也该是家中婆母先带着出去混个脸熟。

沈初在娘家被刁难，来了婆家又不受穆夫人待见，没人引路。

虽说穆行洛交代了她不要露怯，可单枪匹马钻进这利益交织的圈子里，该弯的腰该低的头该说的好话一个都免不了。

在场的夫人哪位不是人精，特别是牵着沈初手的这位，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语气立刻就软上三分，“好孩子生的标志，疼都来不及，说这什么话惹人怜。我是城南姚家的，你应当听说过，我有个女儿同你一般大……”

姚家？

涂州四大家族内排第三。家族主营胭脂簪子等女眷用的物件儿，连锁商铺都开到皇城去了。

沈初在沈家时，曾经听沈夫人骂她的时候提到过，说姚家这两年开始尝试制作丝绸头花售卖，让沈初多绣几种花样子去讨好姚家，好开辟销路。

沈初上辈子学的就是绘画一类，就算不动脑子，也能描摹出许多名作，画几张图拿去做头花可谓是轻而易举。

不过她不想让这钱被沈家赚去，一直藏拙。

如今嫁来了穆氏，好歹有老太太给她在后方撑着……

加上后宅里穆行洛的态度不分明，还有个苏凌压在她头上。若是此时稍显露出能力，为穆氏搏来一桩能长久合作的丝绸生意，又能带动沈家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娘家来给她撑点腰，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至少不会连一日三餐都被克扣，成日见不到点儿荤腥，还要靠穆行洛来的时候才捡点儿好的吃。

心里有了主意，沈初就没再四处乱跑，紧跟在姚夫人身后做跟屁虫。

不多时，男席上摆起了酒，女席也跟着热闹起来。

直到看见姚夫人致开场词，沈初才反应过来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