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家（1/3）

“过来，跟父皇说说，与汪阁老学得如何了。”

稚子懵懂，摇摇晃晃扑过去找坟近则要抱。

“噫喝，重了不少哇，跟父皇说说，嗯？”恰似正常父子般亲昵。

“欤儿与太傅学、学了背诗。”坟易欤小手轻拍着，眼睛里装着澄澈明亮与童真无措。

“是吗，”坟近则转过去看俯首在地上的汪识卿，原是他已拜见过了。

“阁老，我敬重你是教书育人之儒，只要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教好太子，你家那小子朕自然会寻人替你好生照顾的。不仅如此，荣华富贵，年年都有。”说完抱着人去了衡枢殿，“我们去看看关皇叔好不好，嗯？走我们去看关皇叔，他该想你了…”

殿中男人发花白，如寥落惨败的诗，收敛了明艳与舒张，只剩下根根枯管、片片残叶。

“……来看关皇叔，我们来看看。”隳檠帝一边抱着小太子跨进了门槛，一边摇着他的小手儿。

闻声若置，关引转身相迎，乍一见自己的小儿子，心头思绪万千。

“老臣见过陛下、太子。”他下跪拜天、拜子，对其俯首称臣。

“关爱卿免礼，朕今日是带太子来看你的。”说着，对怀里的幼子道：“叫人呐。”

坟易欤愣愣看着眼前这位年近半百的叔伯，撇了撇嘴，眼泪在眶里打转。

关引为之动容，“拳儿…”不禁泪眼婆娑。

隳檠帝咳了一声以示君臣。

天净二年，帝崩，享年二十六。剑南王假借传位诏书，自取传国玉玺，密谋篡位，自此，称隳檠帝，改国号为释。

不顾国丧，登基七日，过继太常王三岁幼子关拳，改其姓名坟易欤，封太子。仍派羽林卫寻其皇长女坟端华，封泣露公主。三日后，娶霍家小姐为妻，次日，立为新后，封修姱蕙纕皇后，当日，临江王霍循，薨。

朝中不乏有前朝“维元派，”天净帝驾崩那几日，不少老顽固硬说宫中太医署遭人买通，因而就医不及时。耐不活坟近则权势滔天，抓其子，逼其手中持兵权者上交国家。

“维元派”如其名，是为元家守江山的，遂退而求其次，既天净帝无一子嗣还倒了台，又不是元家就此绝种了。

有人说要扶持望海侯元瑞鹄上位，可此人已年高八十，消息传到时，远在鸾城之外的，那边就激动死了。

有人说要扶持元瑞鸿，可人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岁奶娃娃。

还有人说要扶持元瑞鹂，但人家公主年前才嫁了人，如今已有六甲在身。

狡诈不及坟近则，早在日前就取了国之玉玺，自拟传位诏书，只等其咽气，好坐享其成，顺理成章。

……

“看过临江王和采桑侯了么。”隳檠帝让嬷嬷把小太子抱走了。

“还未。不过臣前几日倒去看过那南序碧了，还是老样子，守着不让人进，动辄就以咬舌相胁。”

“哦，莫非他真在里面藏了什么人。”

“这臣就不得而知了，当日火烧侯府时，可是足足烧了三天呢，后来不是派人去数了吗，一具不差。”

“话是这么说，可他家的符也一并消失了，到底是烧化了还是谁顺走了，不是你我二人可以预测的。”

“是，”关引掩唇咳了起来，“咳…咳咳，但江家和霍家不还是束手就擒了么，陛下不必忧心，那南家竖子不敢乱来，只要南老爷子还好好在我们手里，主动权交代不到他手里。”

“在理，不过朕也不是怕他，笑话，区区一个王爷，朕这一国之帝还奈他不何吗？待朕寻得端华，再与邪曲建交，获得外援，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朕得不到的。”

忽的看到一旁的侍从，原是新来的宦官，面具之下看得出有几分姿色，“你，面具给朕摘了。”

“奴婢是乡下来的，家里用不起炭火，一日生火不慎将屋子点燃烧了个精光，如今……这容貌一毁，怕是见不得人的。”那小宦官全程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模样，“罢了，那齐家女找着了吗…”

天空黑云密布，火把的光在夜风的吹拂下、竹林的映衬下，像极了夏夜古井边的鬼火。

群星的尽头是川陀，会带来无尽的细思恐怖。紫竹林深处，东珠因剧烈摇晃掉落在地，火把像火蛇般蜿蜒进攻，林中女魂尖叫连连。

少女错踩珠子摔倒在地，磕破了手臂也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野兽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追了上来，任其撕心裂肺地求饶哭喊，残破的红嫁衣四处散落，衣上人褴褛不堪，发丝凌乱，不知是泪是汗，早已爬满。

她睡在了，非人的笑声里。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事后在砍刀即将落下时，一头白狼从无人处冲了过来。

体型巨大，站起来如成年人一般高。灰白色的毛发在晚风中飘动，强劲的后腿向后蹬压，突然猛地朝那赤裸着上身的人扑去，血盆大口一张便扯掉一条胳膊。

“啊——”“这是什么畜生！”众人才消遣一番正是餍足之时，这会儿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