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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晋腔(换妾)(1/4)
进入六月,汾阴县的天已经热了起来,正午时分穿件薄衬衫还是满头大汗。此时的汾阴大地正是收割麦子时节,汾阴人称“收火麦”。要是在往年的六月,黄灿灿的麦子一眼望不到头。人们一大早就要赶到地里,趁天气还不热的时候开镰割麦,到晌午,东家派人把饭送到地头,大家吃点饭歇息歇息就继续割,天快黑的时候,男人们开始捆扎麦秆、装车,女人们则收拾农具,捡拾地里散落的麦秆。关于割麦子在汾阴流传着一个笑话,东家告诉伙计说:“早上天凉凉的赶紧割,晌午麦秆脆脆的赶紧割,晚上怕明儿个下雨赶紧割”。想必伙计听到这样的话会随时晕倒。
但今年从开春至今,汾阴的天未下过一颗雨,有时天阴了,人们高兴盼雨的时候,却刮过一阵风,很快又烟消云散,万里晴空了。汾阴大地上成片成片的麦田里麦子稀稀拉拉,像鬼剃头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白花花的干土块裸露在外。一些少地的庄户人家,在黄土塬边边角角开垦的梯田更是颗粒无收。
秦君杰这两天在周围几个村子里转了转,包括秦家在内,麦子歉收几成定局。东家和长工们看着干瘪的麦穗发呆,唉声叹气。一些帮人割麦子的短工更是找不到活干,闲在家里。想到要收完麦子又要交公粮,秦君杰叹了口气,今年收公粮又是一件难事。
秦君杰回到区公所院子里,下了课的马连举站在柳树下望着天空火红的太阳对他说:“娃呀!今年怕是要过个饥馑年啊!你看看这天,晒得人心里都发毛了,可不敢重现光绪三年的大旱了!”
“老听大人们说,光绪三年天旱到底有多严重?”秦君杰问。
“咱河东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讲的是‘吃干泥,拌麦秸,难吃难咽。人吃人,犬吃犬,实实可怜’。汾河边挖掘蒲根的人,肩挑车载,日以千计。蒲根面每斤卖到六十文,汾阴县内榆树皮被剥尽,榆皮面每斤卖到四十文。”马连举叹了口气说:“至于杀食人肉,甚至骨肉相残,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君杰也跟着摇了摇头:“今年不至于吧!麦子歉收还能补秋种哩!”
“春旱天地昏,日色赤如血。农事都已休,兵戈况骚屑。”马连举说:“杜甫他老人家这首诗把眼下的情形都说完了,你看看现在的天,六月里太阳就明晃晃的,打短工的都歇到家里,民国又到处打仗,这年景能好到哪?以后要计划着过日子,可不敢再大手大脚,就是座金山也会被糟蹋空的。”
听了马连举的话,秦君杰连连点头,他又想起了吃喝嫖赌的弟弟秦君青,几万元一夜就输个精光。父亲前几天要他和君民马上将三弟赶出家门,永远不要再回来。母亲好说歹说不顶用,只好让三儿子先躲到县城秦君民的家里。但秦君青依旧不知悔改,又是成天邀请酒友赌鬼相聚,将秦君民家里折腾得不成样子。
两人正说着话,秦君杰看见弟媳妇岚秀在门口闪了一下面又退了回去,忙喊她进来,问她有啥事?
岚秀只好又返回来进了院子,说:“这两天身上老是乏累,想让马爷爷给号号脉,开几副药。”
秦君杰笑了,说:“这事也要劳烦马爷爷,咱城里的药铺不就有现成的郎中么?”
岚秀说:“不是还要到城里么,也不想远跑,就过来劳烦一下马爷爷。”
岚秀自从上次做了奇怪的梦之后,加之原本每月准时到来的月事又迟迟不来,她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是怀上孩子了。她决定先去学堂找一下马连举,让他给号号脉,没成想却遇到了秦君杰。
马连举带着岚秀去了旁边的屋子,让她伸右胳膊,用三根手指轻轻压住她的脉搏,闭上眼睛号起来。号完后又让她伸出左胳膊,继续给她号脉。
“根据脉象看,女子,你怀上娃娃了,快两个月了。恭喜啊,秦家要添丁了。”马连举说:“身上乏累是正常的,多卧床歇息,前三个月最为关键。我这儿给你开几味药,保胎用。”
马连举并没有看到岚秀脸上的表情变化,拿起毛笔在纸上写着药方。
枳壳4钱,厚朴3钱,香附子3钱,砂仁2钱,苍术2钱,橘红2钱,苏叶1钱,甘草9钱,小茴香1钱半
岚秀看了看药方,上面的字她大多并不认识。她觉得有些对秦君民不住,他让她学习认字,她却更喜欢听戏和唱戏,一拿上书就犯瞌睡。她对马连举说:“马爷爷,这事先不要和我大伯子说,完了我慢慢和他们说吧!”
马连举笑了:“这娃,还害臊哩,这不是好事么。”
岚秀也笑了,顺手接过药方,出了门。她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因为她知道,肚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秦君民的,而她怀孕的事一旦让丈夫知道,家里肯定会闹得沸反盈天。她决定先去找秦君民,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秦君民再次确定了纱厂的奠基时间,大约在麦收之后。妻子回到日本已解决了机器的出口手续,再有两周就可以装船。如果回来厂房还没有盖好,机器安装存放又成了问题。好在是现在匠人们已弄明白了图纸,已开始挖地基,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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